凑在一起翻阅病历,王博嗅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味。仔细一看,女医生相貌除了眉毛较浓,嘴唇较厚,跟欧洲人区别不大,估计是高种姓出身吧。
而且打扮得很时尚,不像医生,像是走t台的名模,比王博还高半头。穿的也是某名牌私人定制的套装,衬得身材前凸后翘,就不知会不会突然尬舞。
“你看病历还是看我?”
王博被她大眼睛一瞪,也觉得有点尴尬:“我一目十行,我在等你翻页。”
“我也在等你。”
“那好吧,看第二页。”
王博翻过一页,就斜眼看向躺在床上戴着呼吸器的病人,好像也是个女的。
“我叫卡卓尔。”
“王博。”
“继续看吧。”
好吧,还是有点尴尬,王博摸摸脖子,每翻一页前就看卡卓尔一眼,倒成了她的助理一样。
终于将病历看完了,王博也知道为什么大十字会把病人送过来了,她患的是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这个病是指原因不明的肺血管阻力增加,引起持续性肺动脉高压力升高,导致评价肺动脉压力在静息状态下≥25hg,排除所有引起肺动脉高压的继发性因素。
在呼吸内科里,是属于极其罕见的疾病,而重点就在原因不明四个字上。
医学上也只说可能是三个大方向上的原因,一是药物作用、二是病毒感染、三是遗传因素。犯病的比例上,大多数是女性、年轻人为主。
但具体到这位女病人身上,还是没查出病因。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发病初期就有呼吸困难、胸痛、眩晕等症状,随着病情发展,还会有缺氧、咯血发生。
“你能拿出治疗方案吗?”
卡卓尔挑衅似的朝王博抬抬眼。
“你光看病历就能拿出方案?”
“当然。”
“吹牛在我国犯法的。”
卡卓尔走上前看了病人两眼:“我有把握,你呢?”
“我先把个脉。”
王博不敢大意,光看病历就拿方案,他又不是神棍。
手按在病人的手腕上,回想病历上的资料,王博再看病人苍白的脸孔,心想她才十九啊。
“摸出什么脉象了吗?”
“你也懂把脉?”
“知道一些,中医是个很神奇的世界,我曾经有计划学习。”
“后来呢?”
“太复杂,我没有精力再多学一门语言。”
确实想学中医,先要学中文,对于外国人,可是一道很大的门槛。
卡卓尔凑到病人面前:“睡着了?”
“吸着氧容易睡觉,”王博把手抬起来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开胸肺活检也做过了,还没拿出治疗方案……你确定你能有方案?”
“我有自信。”
卡卓尔抬起头,王博又嗅到了花香味,他这才明白,不是花香,是古怪的咖喱味。
“那你把方案写好了交上去,你就赢了。”
“我想看你的方案。”
“我的方案?也不会让你看。”
卡卓尔不屑地昂起头:“小气的男人。”
“那我猜猜你的治疗方案,心肺联合移植是吧?”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跟我想的一样?”
“右心功能开始衰竭,按西医的办法,只能做肺移植或心肺联合移植。但她既然被分类到呼吸内科,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卡卓尔摇头:“我没想过,我只是拿出最合理,最合适病人的治疗方案。你说分配到呼吸内科有什么别的用意吗?”
“很简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做移植手术。”
卡卓尔仔细地翻阅着病历,又凑近观察了少女的状态,摇头:“你在骗我,好啦,我去写我的治疗方案,希望你也快一些拿出方案。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卡卓尔走出去了,向在外面的马诺斯要了一叠纸,走到一旁准备好的桌椅上坐下。
“那个王博呢?”
“他还在研究病人。”
“切!”
马诺斯满脸嘲讽,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就是个废物。
那位少女的病历,昨晚他就研究过了,除了做心肺移植手术,没有别的办法。放在呼吸内科,是必须先由内科下诊断,再交到外科做手术。
过了快半个小时,王博还没出来,卡卓尔都写好了治疗方案,递给马诺斯:“我想这次比赛我的评分会高过他吧?”
“一定会。”
马诺斯朝她笑笑,孙齐儿走了,这位卡卓尔倒也不差,昨晚还在监控里看了她沐浴的画面。果然是高种姓啊,肤色接近南欧人种,虽不像北欧人那么白皙,却也不黑沉。
特别是她好像还有别的嗜好,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播放着手机里的视频。
看得马诺斯当时就血管突起,瞠目结舌。
“午饭时,我想跟你聊聊。”
卡卓尔手在马诺斯的胸前划过,暗示着什么。
马诺斯欣然答应:“好的,我想我们可以深入交流。”
“深入吗?那当然。”
卡卓尔走出了院子,又等了快一个小时,王博才擦着汗从屋里出来,手臂像在发抖,连手指都在轻颤,好像患了帕金森的是他。
马诺斯递上去笔和纸:“你现在才开始写治疗方案,似乎晚了一些,你的评分不会太高。”
“不用了。”
“不用?你放弃了吗?哈哈,你是来滥竽充数的吗?我听说谢京花医术高明,她怎么会把请帖让给你这个蠢货?”
王博寻找着毛巾,汗流得太多了,连保暧衣都湿透了。
只找到桌旁放着的草稿纸,抓起来也不管了,在脖子上连擦了几下,扔在旁边。
“肮脏的黄皮猴子!”
江秦此时正好走进来:“怎么?用来写方案的草稿纸拿来擦汗?你的治疗方案呢?”
“师父,他放弃了,我猜想他就是个半吊子,看到病人的状况不知所措,干脆举手投降。医技会这么多年来,可只有不超过三个人放弃过啊。”
江秦一脸鄙夷,谢京花的师弟吧?就这本事?丢脸不要紧,丢的可不止是他的脸,而是整个华夏医士的脸。
早知道昨晚他离开后,就不接他上岛好了。
“你真要放弃?”
“你是说治疗方案吗?我没必要写。”
王博看一旁有椅子,就坐下去,大冷的天还出了一身热汗,他又拿起一沓草稿纸,在当扇子扇风。
看得马诺斯更加不满:“师父,你看他,什么德性?也不知走的哪个野路子。”
江秦皱眉说:“你来参加医技会,就是来白吃白喝的?方案不管怎样,也要写一份交上来吧?”
“我说了不用交了。”
王博终于稍微凉快了些,靠在椅子上,连话都不想再说了。
真是身心俱疲啊,这汗冒的,跟蒸了一场桑拿一样,好像请剑山庄里也有桑拿室啊,等会儿可以去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