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大雪,王翠儿原本想把尸体尽快安葬了的,结果因为雪太大,城门封禁五日,不许进出,王翠儿没有法子,只有把尸体放在下屋里,好在也许是天冷的原因,尸体没有发臭的迹象,反倒更加面目如生,惹得王翠儿时不时就要来看几眼。
临到傍晚看完尸体出来,王翠儿猛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出了家门,去西市买了两盏白灯笼,从屋里搬了一架木梯子出来,把门口的红灯笼扯了,先前挂红灯笼是她在等江端,现下江端已经“回来”了,她要为他守寡的,再挂红灯笼就不成了。
两盏白灯笼是家中有丧的意思,王翠儿刚挂上一盏,下了梯子拿另外一盏,冷不防就听身后一个轻佻的男声响了起来,“王大姑娘,干什么呢?”
王翠儿回过头,见是东市上开绸缎铺子的周贵,细细的眉顿时竖了起来,语气也不甚客气地说道:“家里死了人,要做丧,周老板还是改日再来吧,别晦气着。”
周贵三十出头,面貌也有几分英俊,十分好色,和不少人家的媳妇都有染,王翠儿特别讨厌他的眼神,就好像能用眼睛扒开她的衣服似的。
“别跟我瞎扯,你爹不知道是哪个,你老子娘早死了,做个屁的丧,还当是那个姓江的短命鬼能护着你的时候?翠儿,今天接了周大爷这一趟,赶明儿我迎你进门做正经姨娘。”周贵嘿嘿笑了两声,就把王翠儿往门里推。
王翠儿反应过来,尖声叫道,“来人,来人啊……呜!”
周贵一边捂着王翠儿的嘴,一边把她往最近的下屋里拖,还给在门口的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恶狠狠地对着王翠儿的耳朵咬了下去,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个贱人,还卖起牌坊来了,今天你周大爷就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叫你不老实,叫你……”
下屋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没有窗户,白天也是黑漆漆的,何况外头还下着小雪,门一关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王翠儿根本挣脱不过周贵一个大男人,呜呜地流着眼泪,衣裳几乎被全扯下来了,这会儿再叫人来也说不清了,王翠儿越发绝望地抽泣起来,周贵见她的哭声小了一点,得意极了。
“跟了姓江的那个短命鬼很得意是吧?现在你叫啊,你叫他,看他一个死人还能不能应你这个贱人!破身没几天就跟了他的是不是?尝过几个男人?试试爷的跟他比怎么样?那短命鬼才见过几个女人,哪有爷这么知情识趣,跟了爷,包你这个小贱人一辈子快快活活的!”
王翠儿突然整个人都不动了,眼睛里带着泪水,直愣愣地瞪着,周贵骑在她身上,急急忙忙地解着裤子,猛然间却听身下的人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江端!”
漆黑的下屋里陡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滚动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王翠儿的脸上,她愣愣地抹了一把脸,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端,破旧的木门被一只苍白的手轻轻地拉开,天光裹挟着风雪在一刹那迷乱了她的眼睛。
周贵的人头静静地立在地上,脸上犹带三分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