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午饭,沈庆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翻看起来。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沈庆侧耳细听,却是堂哥沈昌的声音。
沈庆心里不由一紧。沈庆的父亲和沈昌的父亲是亲弟兄,算起来沈庆和沈昌的关系并不算远。然而他的这个堂兄除了好吃懒做耍无赖怕老婆,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丁点的好处来。这些年来,沈庆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昨天刚到家里,他就听说了儿子和沈天龙在柳树林里打架的事,果不其然,大早上的沈昌就来兴师问罪了。
沈庆放下医书,推门走了出来,只见沈昌站在院子里咆哮着。沈昌看到沈庆,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指着沈庆的鼻子道:“沈庆!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呵!今天,我非要你给我说清楚不可!”
他赶紧陪着笑道:“哥,你先别生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在路上好好地走我的路,我招谁惹谁了?你那儿子从远处扔过来那么大一块青砖,不偏不倚打在我的头上,你看看这包!哎呦……”
沈庆一边陪着不是,一边把沈昌搀进屋里坐下。“哥哥,你消消气,我给你擦点金西霜,头上这包马上就会下去。来人,去拿金西霜来。”
沈昌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脑袋吼道:“沈庆,你别想把这事糊弄过去。上一次我们家天龙被你儿子打的鼻青脸肿,这次又往我头上扔砖头,我跟你说,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沈庆压住满腔的怒火,吩咐下人道:“去给我把这个逆子找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沈言的声音:“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蓬头垢面,身上一件上好的绸子短衫满是泥巴,看上去比街上乞丐的衣服还要邋遢。
沈庆刚压下去的火蹭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大步走出去,揪起沈言的耳朵,硬生生把他拽到了沈昌面前。
沈庆指着沈昌头上的包吼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言瞪着沈昌,一言不发。
沈昌跳起来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沈庆教出来的好儿子,我好歹是他的叔父,他平日里目无尊长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趁着我走路不注意,拿那么大一块石头扔我,你们看看我头上这个包……哎呦……看看呐你们大伙都……沈庆,今天你要是不好好教训你的好儿子,我就替你教训他!”
沈庆沉下脸来:“我自己的儿子,不劳大哥操心!来人呐!拿家法!”
不多时,下人拿着一根二尺长的竹板走了进来。沈庆一把接过竹板,厉声道:“跪下!”
沈言扬起头来,鼻子里哼出两个字:“不跪!”
沈庆差点被气个半死,他二话不说,抡起竹板就朝沈言身上招呼。一眨眼的功夫,沈言的脸上,头上,身上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既不挡,也不躲,放佛下定决心要跟沈庆杠到底。
这时,听到风声的杨丹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上前去,双手抱住沈庆拿着竹板的胳膊,哭喊道:“沈庆,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打死风儿吗?”
沈庆一把推开杨丹:“你给我走开!要不是你平日里惯着他,他也不会如此顽劣!”
杨丹把沈言抱在怀里,哭道:“是我的错,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最好是把我们娘俩都打死!”
“唉!”沈庆长叹一声,将竹板仍在地上。“来人,把这逆子关进柴房,没我的允许,一滴水都不要给他!”
沈言被下人拉下去后,沈庆看着沈昌道:“堂哥,你要的交代我已经给了你,你可满意?”
沈昌“哼”一声,拿起桌上的金西霜,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昌前脚刚走,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进来。男子面净无须,彬彬有礼,正是上次在均州拿走丹药之人。
“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沈庆略微平复一下情绪,将来人带进客厅,命人奉上茶来。
男子坐下后,笑着问沈庆:“前几日送给贵府的两根金条,沈先生可曾看到?”
沈庆忙道:“内人无知,不问缘由就贸然收下了金条,今日我当原物奉还,得罪之处企望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