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佳丽三个人

瑶鸿便笑:“王妃也太过乐观了些,可知有些人面上和气,背地里却是等着看我笑话呢。我一想起这样种种,便觉芒刺在背,更不敢行差踏错,唯恐丢人。”

“是……”裕安王妃听训一般,温温柔柔应了一声。

瑶鸿便又道:“不过这么些年来,也习惯了。我怕丢人,是故凡事便也记得更牢一些,以至于恩也记,仇也记。像那避子汤药诬害我的仇怨,最是不敢忘的。”

她话毕复又抬首,伴着眼角弯了弯,望向裕安王妃。

裕安王妃仍立在原地,虽然面上还挂着笑,但那笑里讪讪,隐隐也还透出一丝惊惶不安来。瑶鸿余光瞥见她交叠于小腹前的两只手,指尖捏住指节,紧了紧。

只瞧她这副模样,瑶鸿心里便已是有了七七八八的谱了,于是又赶紧“嗨”一声:“瞧我这张嘴,道些什么。净顾着说话了,可忘了你还站着。”

话毕又一探身子,拉了拉裕安王妃的小臂:“王妃快请坐。从上一回王妃来我承乾宫中,算到如今,大半载都已过了。这样许久未见,怕都要生分了。”

裕安王妃受她这样一拉,才又回过神来坐下:“娘娘说的哪里话,陛下与王爷亲兄弟,妾身斗胆,也与娘娘以妯娌相称,妯娌之间,又有什么生分的。”

她坐在瑶鸿近前,两手搭在腿上,长袖微微掩住,藏起了手上的紧张不安。

瑶鸿便又笑道:“是,不生分。我只是想到那一日,王妃走后没过多久,便出了避子汤药的事,自那以后你我就再未见过了,一时心里多有感慨。出事以前,最后一位来我承乾宫中的,便是王妃,如今我翻了身,再度入主承乾宫,又是王妃头一位来此做客,实在是巧。”

她堆起了笑,只是裕安王妃听了,笑得却是有些勉强。

“我与王妃既不是外人,便也同你拉拉家常,你说当日害我于不仁不义之地的……会是谁呢?”瑶鸿话毕歪了歪脑袋,又浅浅笑问。

她心中有数,当日往李慕云房中放避子汤药的人,十之八||九,定与裕安王妃脱不了干系,于是故意拐着弯地激她。

就见裕安王妃面色微凝,道:“这样的事情,妾身不敢胡乱猜测……”

“若真要猜一猜呢?”

“娘娘……妾身不敢妄言……”

她说着,话里又起了一丝紧张,瑶鸿才又释然一笑道:“也罢也罢,王妃讲话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我也就是好奇,胡乱揣测而已。”

她话毕便不再看她,抬手去斟茶,可眼角余光悄悄落在裕安王妃身上,却见她似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今日绕着避子汤药一事,话里各种意味深长,该体会的,想必她也不傻,应是体会到了。

瑶鸿并没有指望这样空口几句话,便将当日的事情查个明白,打一开始,便是抱着试探的想法。是故当她发觉裕安王妃的神色反应确实可疑时,心里渐渐有数,渐渐地便也对这桩悬案失了兴致。

想到当日行宫林间,李承贵与自己说的话,便觉也该往前走一走了。

今日请裕安王妃来此,不单是为了避子汤药一案,更要紧的,还想借裕安王妃的手,对裕安王旁敲侧击一番。

于是她顿一顿,又道:“你说这害我的人,若是宫里头的也就罢了,但若是宫外头的,倒还真教我费解。宫里的女人们争,是为自己老了有个依靠,宫外头的又争什么呢?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争也是争不过的,害我一个妃子,难不成还能教天下易主不成?”

瑶鸿故作漫不经心地说起,却见裕安王妃脸色骤然一变,她紧紧蹙眉道:“娘娘这话可乱说不得,教有心的人听了去,娘娘也不怕惹祸上身……”

瑶鸿便笑着拍了拍嘴:“怨我怨我,一时嘴快,多亏王妃提醒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