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认杨九思已经睡得死了,这才掀开她上衣,褪到胸下,在中脘,气海,关元三处分别放了一颗点燃,手里拿了根长艾条熏神阙。
禅光动作很轻很缓,生怕烫到杨九思,杨九思对此毫无知觉,只是太累了只想睡觉,当然禅光很乐得她睡觉,毕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会骂人,更何况一个女孩子被男人脱了衣服,恐怕她若知道一定会拆了净业寺,即便这是为她好。
他突然瞥见杨九思手臂上的一处绷带,竟然还在渗血,难不成是她在地震里受了伤?
禅光这次却没敢直接解开她衣服,只是等待熏艾结束后,她睡醒时亲自问她。
虽然不确定杨九思会不会说,但是他还是准备试一试。
杨九思一觉睡到天黑,醒来时禅光就在身边念经,她不耐烦起来揉着头,感觉浑身酸软,只不过是睡多了酸软。
她揉脖子时刚好看到一旁摆着的托盘,里面放着各种大小瓷瓶和绷带,“你受伤了?是不是太吵被人给打了?”杨九思看热闹的语气道。
禅光端过去一碗黑糯粥,是杨九思吃习惯了的那种,“九思姑娘先吃点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杨九思接过碗慢悠悠的喝粥,十分奇怪的看着禅光,“你不去主持晚课,待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过了时辰,现在已经是子时二刻了。”
杨九思吓了一跳,“我睡了这么久?外面没出什么事吧?我是说她们几个产妇都还好吧?”
禅光点头,“九思姑娘不用担心,她们还都好,”他顿了顿,“只是九思姑娘是何时受了伤?为何一直不告知贫僧?”
见禅光已经发现,杨九思没解释什么,扬着受伤的手臂,“不过是皮肉小伤,不碍事的。”
禅光却道,“小伤拖久了也会变成大伤,还请九思姑娘让贫僧看上一眼,贫僧再为姑娘换药,这样才好得快。”
出乎意料的,杨九思竟然自己解开外衣,露出右臂。
禅光解开包扎的绷带,“你自己包的?”他问,“也太不仔细了。”
杨九思看着一坨带血的绷带,“无所谓,又死不了。”
一道将近四寸的伤口,皮开肉绽,血是根本止不住的,然而杨九思却面色平和。
“这种伤如果不处理,像你那样包扎是永远也好不了的。”
“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做?”
“你有办法?”
禅光点头,杨九思却道,“可我怕疼。”
禅光在抽屉里找出针线,又把针在烛火上烤了一遍,“你忍着些,会非常痛。”
杨九思躲到墙角,“我不要,会痛死的。”
禅光无奈,只能一把把她抓过来,“九思姑娘请恕贫僧无理,只是九思姑娘这伤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以后便无法再有恢复的机会了。”
杨九思翻白眼,“禅光大师,看来你不仅会调理月事不调,还会处理这些外伤啊?”
她伸出右臂,“不过你愿意处理也好,免得整日渗血我看着心累,只是我哭起来的声音很大,你不怕我吵醒别人吗?”
禅光竟然递过去一块叠好的毛巾,“咬着,这样就不会有很大动静了。”
杨九思瞪了他一眼,叼着毛巾,别过脸不去看他。
然而禅光第一针下去的时候,杨九思第一声惨叫足以吵醒整个浔阳城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