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半小时后我叫你。”闻天语边说边起身让她躺下,他自己则拿过一只小凳儿坐在床边。那时的木床比现在的席梦思要高,他时而为白玉扇上两扇,时而像小学生午睡一样趴在床边打起盹来。
白玉躺下不一会儿,像是睡着了。闻天语本来也习惯午睡,但他反而没了睡意,他打量起躺在床上的白玉来——
难道闻天语从没有好好看过白玉吗?不是,在一个科室上班半年,谁还没看清对方吗?谁还能说不清对方有什么特征吗?自然,只要看得见的地方谁都了解对方了。然而,一个女孩儿像这样卧在自己跟前,这种场面,只有在检查患者的时候才能见到。可眼前不是病人,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你看那脸蛋,比平常看见的更红润,真想用手摸摸;你看那脖颈,比平常看见的更白净,也想伸手摸摸;你看那胸部,将衣服撑得扣子都快掉了!他发现,前两年首次在天娇身上看见的那种后来才知道名叫胸罩的东西,这两年流行的真快,女孩子几乎都在使用了。闻天语想解开她胸前那颗衣扣,看看她的胸罩,摸摸她的身子。他看了看房门,只是掩上了,并没有上锁。他担心她姑姑可能随时回来,于是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白玉平时爱说爱笑,像一个天使。此刻她躺在跟前,则像一尊卧佛。闻天语看来看去不敢轻举妄动,想来想去心里也安静下来。
心静睡意来,怎么办呢?真想躺下睡一会儿,可他没有这样做。如果他俩躺在一张床上,姑姑万一回来或万一自己控制不住
他不敢再想上床午睡。
不知过了多久,是嘴里流出的唾液将闻天语惊醒。他擦了擦嘴角,看看手表才过了10多分钟。他见白玉已侧身向里,汗水湿透的背部深深地印出了凉席的花纹。他拿过扇子轻轻地为她扇了两扇,又趴下打起盹来。
工宣队胡队长来到女生宿舍门口,见班长刘真问:“星期天也没出去逛逛?”
“天太热,哪也不想去,进来坐坐吧?”刘真说。
“不了,男同学都玩儿去了。也没事儿,顺脚走到这里的。”胡队长说。
刘真见胡队长不愿进去,于是就走了出来。她感觉胡队长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进女生宿舍,毕竟是夏天,个别女同学在宿舍里还是很放开的。胡队长见刘班长出来了,就说:“再有半月你们就毕业了,谢天谢地,大家都很听话。总的来看都很顺利,谢谢你们两位班长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这都是队长您领导得好。”刘真恭维地说。
胡队长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刘真跟在他身边像是送他,又像是谈工作。快到楼梯口时,胡队长说:“还不能放松,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越是最后越容易出事儿。”
“胡队长,没那么严重吧?跟着你工作这几年,听你说这些话说多了,神经紧张的我都快成神精病了。”
“小刘啊!你不担担子不知沉。上头给我们开会时,反复强调过去发生的问题,要求我们认真负责。”胡队长说,“我真的经常睡不着,总担心出点啥事儿对不起上级对咱的信任,也对不起你们父母对咱的嘱托。大家都要像你这样自觉,我就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