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

一百八十两啊……迎儿暗暗咋舌,把她卖了也拿不出这多银两来!

若能单月付就好了,只消十五两一月,她手里现有十八两多,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还不待她与中人商议呢,人家晓得她是日日卖炊饼的武大郎闺女,嗤笑道:“就你家那两个炊饼生意,也想来租张大官人的铺子,咋不出去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啊?”

旁边小厮几个哈哈大笑。

迎儿咬咬牙,回了句:“是哩是哩,俺们能撒尿照照自个儿,你啊,却连尿都撒不出一泡来哩!想照也没法子照,可惜,可惜……”

中人被戳中心病,他身子胖得走不动路,尿胞的储尿功能大不如前也就罢了,还尿道不畅。在茅房里憋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淋淋漓漓滴出几滴来,有时滴湿鞋,有时甩两下还得甩到裤子上去……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拿眼瞧中人大腹便便的身躯,老家伙被臊得老脸涨红,鼻子间“呼哧呼哧”出着粗气……分明是被说中了!

众人愈发大笑出声,不乏某些男人间独有的,不怀好意的奚落。

中人窘迫极了,骂道:“好个不知羞的丫头!嘴巴恁泼辣,也不怕嫁不出去!”

迎儿才不管他呢,出了口气,扬长而去。

第二家倒是每年只消六十两租金,还能三月一付,每回十五两她也拿得出来……只是,那铺面也太小了,才三丈来宽一间,后头只余个小小的夹道,再后头就是主人家的院子了。

单这么巴掌大块地盘,迎儿光看着就觉得挤。

只是,眼看着到手的生意,况且她还有几个点子未用上哩,若不租个铺面,实在浪费……咬咬牙,迎儿当机立断,这铺子租定了!

其实,她早就想过,东大街上、狮子街上,甚至她家西大街上自个儿的房子也能拿来作铺面,只是地段不好,人流量不行……思来想去,只有这家是最合适的。

“杨老爹,您家这铺子能否便宜点?”

“小丫头,这可没法子便宜咯,俺这年纪也得寻点养老钱不是?”

“要甚养老钱,您又不老,头发胡子比年轻人还乌黑油亮哩,若您自个儿不说,旁人只当您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老者一听就乐了,那眉毛胡子笑得颤颤巍巍,心内跟喝了蜜似的,指着她道:“小丫头这嘴真甜!你能做主不能?不成找你爹娘来,俺便宜点便是。”

迎儿一听也乐了,趁机打蛇上棍:“哎哟!杨老爹说话当真?俺就能做这主,您能便宜俺二两银子不?”

杨老爹挑挑眉头:“好啊!既你能做主那便便宜你二两。”

“俺家是做炊饼生意的,没锅灶可不行,后头夹道上能否让俺家支个灶台?”

杨老爹心想,这铺面就因为狭小不堪,荒废三个月了也租不出去,现在有人接盘哪有不高兴的?她就是要支十个灶台也同意!

说好了修灶台,支水缸面缸的事,又约好头三月一次□□十三两的租子。翌日,迎儿卖完炊饼,就来将租子交了,签了契书,又找了中人来作保。

这事儿,也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