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荷苒惊呆了,一旁的绿枝也未反应过来,待回过神,立刻明白,姑娘这是在替妹妹出气呢。
她又喜又忧,荷苒是二房大公子要收房的丫鬟,若是因此受了二房记恨,岂不是给姑娘原本就艰难的处境雪上加霜?
之后明莞浓没再说话,而是向薛嬷嬷方向伸出手,被薛嬷嬷接了,“姑娘可是要回止澜阁?”
“嗯。”
薛嬷嬷了然,握着她的小手一步步走出偏阁,将那些各色眼神抛之脑后。
她们回止澜阁未过半个时辰,玉铸居的丫鬟燕枣就送了五六匹布料过来,见着院子里晾晒冬衣的青蕖,冷笑着让丫鬟将布料扔在她脚边。
“你什么意思?”青蕖皱眉。
燕枣冷笑,“你们家姑娘打得一手好算盘,故意穿那身衣服,好膈应夫人是吧?这是夫人交代送来的布匹,可是上好的料子,给你家姑娘穿真是浪费了。”
“是,那给你穿就不浪费了,”明莞浓握着绿枝的手走出房门,大却无神的眼睛‘望’向她们的方向,“绿枝,将那些布匹披在她身上,陪着她走回玉铸居。”
“你们敢!”燕枣大惊失色,若是真这么做,她指不定会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们在背后怎么说呢。
明莞浓小脸上有着超乎年纪的冷淡,“为何不敢,莫不是你奴大欺主?前头宾客还未散去,咱们尽管去问一问我敢不敢。”
“来吧,燕枣姑娘。”绿枝笑眯眯的,将布匹从地上拿起前还特地蹭了蹭,而后将沾有灰迹的那一面朝下披在她身上。
燕枣一脸憋屈的看着她们,满眼的恶毒恼怒,嘴里还嚷着:“你们这么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家姑娘给夫人的丫鬟穿华贵‘衣裳’,怎么对你了?”青蕖哼笑着堵她。
“莫要多言。”明莞浓皱皱秀气的小眉毛,不喜燕枣的聒噪,又慢吞吞的走回去了。
总之这一日,玉铸居的大丫鬟燕枣在止澜阁大丫鬟绿枝的‘陪伴’下走过长长的路,府里近半数的仆婢都亲眼见着了,看见她身上披着的华贵锦帛,先是诧异,而后那些议论声如同静夜滴答在屋檐下的雨滴,渐渐嘈杂起来。
“看什么看?滚开!”燕枣终是忍不住气,朝那些凑在一起嘟囔的人嚷道。
“啧,这还是个丫鬟呢,就把自己当主子了。”瘦脸丫鬟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身旁的另一个丫鬟也应声说:“就是,三少爷还小,她莫不是看上了侯爷吧……”
“嘿你别说,还真是呢,难怪平日里这么嚣张。”
燕枣脸色蓦然一变,正欲驳斥,抬眼时余光瞥见了玉铸居外立着的燕荟,她心一沉,便知不好。
没人比她们这些惯常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明白,夫人有多厌恶肖想或是爬床侯爷的人,但凡有所怀疑,就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这也是夫人嫁过来八年,后院妾侍均无所出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