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不乐意的齐云松才顶了一句,就听到他爹干咳了两声,晓得他爹不希望玉溪嫁到他们家,齐云松只得暂且闭嘴。

看透一切的云鹭忍笑不吭声,待他兄妹二人安静下来,齐叔这才接口道:“玉溪救了你也算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你们愿意在一起这是好事,只不过年轻人做事容易欠缺考虑,定亲当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式让人来提亲方显诚意,私定终身未免有些委屈了玉溪。”

齐叔想得长远,玉溪根本没想那么多,小丫头一听到这些繁琐的规矩,什么提亲定亲难免有些难为情,更怕承瑾不耐烦,忙替他回挡,

“齐叔,承瑾他还有伤在身,也不方便找家人说这些,不如等他伤好以后再论?”

“我说的就是伤好以后该考虑之事,现下你们尚未定亲,住一起难免不方便,不如这样,让他先去我家,跟我儿子住。”

嫌弃的看了齐云松一眼,承瑾眼皮微垂,直言不讳,“怕是半夜会打起来。”

齐云松更不乐意,一双剑眉挑得老高,拒绝得干脆,“我才不跟他住,不习惯屋里多个人。”

这借口太敷衍,云鹭故意拆台,“那以后娶了媳妇儿可怎么办?难道还把媳妇儿撵出去?”

被噎的齐云松忍不住白她一眼,若非看她是姑娘家,真想用拳头告诉她话多的后果是什么,当即指着茶碗凶斥道:“就你话多,喝茶!”

齐叔当然晓得这两人处不来,也没那个意思,“误会了,我说的是我家小儿子云杉,他是个读书人,说话斯文有礼,断不会与你起什么争执。”

他们安排得再妥当,也得看承瑾的意思,玉溪可不敢替他做主,起身来到他身畔,试探着询问,“你可愿搬过去?”

瞧着她眉骨间的伤口,承瑾自觉连累了她,深感愧疚,实不想再给她添麻烦,虽不情愿,到底还是应了,

“为了你的声誉着想,我还是去齐叔家吧!”

他同意就好,玉溪倒没什么异议,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随众人一道送他过去。

齐叔家里没空床,想起玉溪家中还有小竹床,便让云松搬过去,云松才不愿为这个男人做什么,一向乐于助人的他开始斤斤计较,“他住又不是我住,凭什么让我搬?”

“云松哥,承瑾他腰间有伤,不宜使力,你就帮个忙嘛!要不我帮你抬?”说着玉溪撸了撸衣袖便要上手,云松哪好意思麻烦她,只得一力揽下,

“得,还是我来吧!免得压得你不长个儿。”说着怨愤的瞪了承瑾一眼,承瑾瞧着齐云松这般委屈的为他做事,竟觉十分受用,感激拱手,

“劳烦齐兄,实在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倒是过来自个儿搬啊!要不是玉溪这般维护他,齐云松真想再上前跟他过几招!

玉溪大约也猜到了他眼神中的斗意,生怕这两人再起争端,一直紧跟在承瑾身后,俨然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可气坏了齐云松。

两家离得近,没几步路也就到了。齐叔先进屋去跟云杉商议,听说只是住几日,云杉也就没在意,帮他哥将竹床搬了进来,齐婶则抱了被褥过来铺好,她早已猜到玉溪救过人,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大胆的将人收留在家,忧心忡忡的数落着,

“也算你丫头运气好,万一遇上的是个坏人我可怎么跟你娘交代?下回可不许再这么大意,有什么事儿定要跟我们先商量,不许再私自收留陌生人。”

点了点头,玉溪愧笑着保证自己再不会办这种傻事。

这家人虽多,但心地都算善良,承瑾便将就着在此住下,这几日因着有伤在身,且玉溪家烧水也不方便,他一直没能沐浴,很不习惯,总觉着浑身不自在,而今搬到齐家,他打算清洗下身子,齐婶爽快应下,用罢午饭刷了锅碗便开始给他烧热水。

齐云松对承瑾意见很大,偏他爹愿意收留,他也不敢跟父亲犟嘴,想着眼不见为净,吃罢饭也不休息便上山打猎去,云杉则回到自个儿房中继续读书。

这会子承瑾正坐在院中晒太阳,玉溪才帮齐婶收拾完灶房,待她开始点柴准备烧水时便赶紧出来。

听到脚步声的承瑾回头一看是她,便提着椅子拉着她到树荫下去坐,“你面上有伤,不宜晒日头。”

“没那么严重吧?”想着只是小伤,她浑不当回事,承瑾瞧着却很过意不去,轻叹着问她疼不疼。

摇头的瞬间银竹叶的耳坠轻晃着,无谓一笑的玉溪看起来格外娇软动人,“才刚有点儿痛,这会子敷过药粉好些了,没什么感觉。”

想起那会儿的情状,承瑾虽感激,但很不赞同她这种不考虑后果的冲动之举,“他可是提着刀呢!你可知当时多危险,怎能冒险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