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晓得危险,可齐云松又不听劝,情急之下她只能过去拦阻,惟有如此才能令云松收刀,
“我只是想着你身上有伤,不希望你再伤一次,不然我还得给你包扎熬药。”
她想得倒是简单,而他后怕至今,“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收得不及时,那刀划在你面上,伤了眼睛或是毁了容貌可如何是好?”
样貌于她而言还真的不是特别重要,“反正我长得好不好看都没人愿意娶,也就没想那么多。”
这话他就不爱听了,“我不是人?”
意思是他愿意娶咯?实则上回他给过玉佩之后,她就一直没再提这事儿,因为总觉得承瑾只是为了想留下养伤才给了她玉佩让她安心,又或者是看她可怜没人要才勉强接受,应该不是真心愿意娶她吧?
当然她也只是瞎想想,并不敢问出口,不问还能揣着一丝希望,一旦问出来,万一看到他犹豫的眼神,岂不是大家都难堪?是以她一直憋在心里,今日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似乎是默认了要娶她,她这心里自是窃喜,羞答答低眸回了句,
“而今已然有人要,那我更不必担忧受伤呀!”
“你不怕毁了脸之后我也反悔?”
“你是那样的人吗?”这个她还真没考虑过,笑容顿僵的抚了抚自个儿的脸颊,忽觉忧伤又恐慌,
“若真的嫌弃我丑,想反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齐叔也说咱们没有媒妁之言,私定终身不做数。”
吓唬她而已,她还当了真,看她眸光郁郁的撅起了小嘴,承瑾才发觉这丫头心太细,开不得玩笑,于是不再逗她,正色道: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都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万不可傻傻的冲上去救我,不然我真会生气。”
明明救了他,他非但不感激,居然还训她,委屈的玉溪不甘辩解,“可当时情况紧急,你的竹竿都已开裂,云松哥还拿着刀,我怕你受伤嘛!”
看来她还真把他当成了莽夫,“不止竹竿,我身上还有匕首,总有后招,不可能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所以你尽管放心,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希望你因我而伤。”
他这是不想欠她人情,还是心疼她呢?玉溪正瞎琢磨着,忽闻齐婶在喊,说是水已烧开,可以沐浴。
齐婶还拿了套才做好的新衣裳给他,好让他换洗,玉溪进去帮他兑好冷热水,正准备离开,忽听他道:
“你不帮我搓背?”
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承瑾下意识问出这么一句,可吓坏了她,小脸儿通红的捏着手指,难以置信他竟这么不客气,
“啊?咱们尚未成亲,我怎能看你沐浴?这不合规矩,虽说你受了伤,可这忙我实在帮不了,你就凑合着随便洗洗吧!”
道罢她再不敢多待,立马跑了出去,无意中听到灶房里有说话声,正是云鹭在跟齐婶抱怨,
“那套不是做给二哥的新衣吗?二哥还没穿呢!怎么能给一个外人穿?”
但听齐婶反讽道:“玉丫头的料子都被你做成了新衣,她一件都没得到,你怎么不说人家吃亏?她都没与你计较,你还好意思跟人家计较?
这身衣裳权当是咱们还人家一个人情,既然是准备娶玉溪的人,咱们自不能怠慢,你若是有意见就把你那身新衣裳还给玉溪。”
云鹭一听这话再不敢多言,忙换了笑脸附和道:“好嘛!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二哥没意见就好。”
“你二哥才不会像你这般小肚鸡肠。”
原来那身衣裳是做给云杉的,玉溪顿感对不住云杉哥,他们一家人都对她和承瑾这么好,她实该想办法报答才是。
当承瑾沐浴完毕,换了身新衣裳出来后,才沏了壶热茶的云鹭见状,愣怔当场!
之前瞧他衣衫有些凌乱,发丝也不怎么整齐,有几缕还散在鬓边,看起来匪气十足,是以她对此人一直没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