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曲终生“我的将军大人哟。”孔酒哭丧着脸,道:“你没听说么,神医就在信阳待两天,错过可就麻烦了,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急个什么劲,不是还有两天嘛,我看病又不是你看病,将军不急,新兵蛋子到着急起来。”史查兰道:“嘿,既然来了信阳,怎能不去见识一下,第一名妓的风采。”“跟着来吧,你们这些个雏儿。要不是跟着将军我,你们怎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这次三人都很无语。简便的马车,很适合在小型街道中穿行。一大片草甸后,有一栋建筑,马车就在这里停下,抬头望去没有招牌,竹制结构二层楼,白石做阶。孔酒问道:“第一名妓就在这里?”“嗯。”“这叫什么?”“赢楼。”“连匾额都没有?”“因为是赢楼,所以不需要牌匾。”“赢楼?”孔酒不解,“为啥叫赢楼。”“可能因为蹬上它就是人生赢家了吧。”史查兰大笑一番,道:“我马上就是人生赢家了,哈。”“你们在楼下等我。”史查兰道。“啥?”孔酒道。“怎么,千两银子一曲,还想让我帮你的那份也付了?”史查兰道。“不不,不用了。”孔酒听了这金额,直接吓一大跳,不管上面是如何香艳场面,他都不敢消费了。史查兰说完,登楼而上。三人在下面安静等待着,虽不知里情况,但从外观,就大致能猜想出里面布置,新竹做衣,云纱做窗,典雅温柔,简净整洁,不似烟尘场所,倒似世外桃源。忽然,琴声响了。只是轻弹出一个音。就这一个音,已让人觉得从头到脚通透,整身的毛孔都开启。接着,琴声才正式缓缓而起。三人在楼外,也能听到余音传出,虽不完整,但不影响欣赏。开始音阶很慢,不是任何陈腔滥调可比拟,悦耳程度就如知心人在讲话,再广阔的天地也只有那一人私语。渐渐,丰富起来,幻世而变,无一人的山谷,开满花朵,这都是天女的仙韵使然,仿佛九天之外下降。绽放之后,便是人间,万马奔腾,人群廖喝,琴声如战场,逐渐紧凑昂扬,气势非凡;八面埋伏的景象,和一飞冲天的意志,尽在于此。高潮之后,总是落寞,但落寞的有情调,好似情人的手在抚摸,在与你嬉戏。长长久久。一曲毕,空空如也。很空洞。内心,似是一下子被填满,又一下被掏空。丢入深渊,触不可及。就算倾尽所有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出,这曲的美妙,现在才知道,千金一曲,很值得,不只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体会。整首曲子,似是在诉说史查兰的一生,从高潮到低谷,再到无奈,最后寂寥。三人在楼下,不得不佩服操琴之人的神迹,而且两人之前并无交流,就能把对方内心,体会的如此深刻、真切。厉害。今天算是见识了!没白走这一趟,三人心中均想。一个时辰之后,史查兰随夕阳的动人落下,走出楼外,看上去很平静,没有很享受的表情,更没有对乐曲佩服五体投地的情绪,只是很平静。似是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迷惘与孤寂。很奇怪,之前,当乐曲升起那一刹那,心中并没有任何侵犯之意,这时才想起来,楼上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著名的第一名妓,孔酒凑上前去,对史查兰兴奋道:“怎么样?”“什么怎么样?”“长得啊,怎么样,好看么?”“你自己上去看啊。”史查兰斜眼看着他道。“额额,算了,”孔酒一哆嗦,“太贵了。”“瞧你这点出息。”史查兰一瞥,道:“走吧。”“好的,去哪里?”“赌场。”“赌场?”孔酒一呆:“还不去看病啊。”“你没听说过,嫖赌合一么!”孔酒这回没呃,竖起拇指赞道:“还是您老会玩。”四人来到信阳最繁华的商业区,当然指的是夜晚的商区,这里建筑规模都很宏大,主路为中轴,延伸下去,一直贯穿西直走廊。一座单层建筑映入眼帘,虽只有一层,但高度及的上别家两层,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却写着恒运赌坊。孔酒见了这牌匾,笑了:“这么招摇的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干赌场的。”“人家是生怕你不来赢他的钱。”史查兰道。“赢他的钱?”孔酒道:“赌场的钱这么好赢?”史查兰第无数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自五国之前,就明令禁赌,敢这么张扬的场子,肯定都有深厚背景,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小场子靠出千获利,大厂子靠人气获利。”“跟着来吧,一群下等兵。”“嘿,老爷子,哦不,将军大人,我还升职了啊。”“怎么,还不满意,新兵蛋子当的很爽么,不能总没长进吧。”孔酒嘿嘿然后退,还不忘对着天季二人,洋气一番,似是再说,你们啥都没干,都是多亏了我的福,才能混上升级。两人自是不理他。亦浓轻柔一笑,穹宇冷眼一瞪。恒运不愧是信阳最负盛名的赌场,华丽讲究,布局之大,大厅以走廊相连,大厅又包裹着小厅,各种台面,各种赌局,尚有贵宾席,能满足各类人的需求。一个堂少说得有二三百宾客,但丝毫不觉拥挤,灯火通明之下,犹如白昼。所有大厅,都是前中后三进三出,又有相接,又都互不打扰,加一起,恐有千人。“这里很有意思。”季亦浓道。天穹宇和孔酒立刻问道:“怎么?”不长发声,但对他的话,两人都异常重视。“这里的布局很有意思。”亦浓环顾而看,道:“深谙八卦遁法排列,显是有人精心设计,就看这一大八小九个赌桌,采的就是九宫阵法,压八方,明黄为主,深绿为辅,恰好二十五,为土数。”两人虽听不明白,但也知道这里有高人,警惕性上升。“原来这的学问这么大呢。”孔酒用神仔细看去,双眼瞪得老大,还是没瞧出有什么玄机,直被灯光刺的晃眼。“看的出哪家哪派么?”天穹宇问道。“还看不出。”亦浓道。“嗯,小心点总是好的。”不过孔酒的视线,很快就被带的警惕性全无了。赌场女宾客很少,但都容貌秀丽,气质性感,细想来也很简单,家庭妇女,又怎会经常出入这里。能偶尔潇洒挥霍一把,不是有身份的,就是赌性难改的。男人的烟酒汗味,和女人的名贵香粉味,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兴奋剂,能勾起人们强烈的野心和欲望,这里没有白昼,没有夜晚,外门一关,只有永恒,与沉醉。这里的荷官真是一道风景,最高的衣服穿到抹胸,最重要,还都是年轻貌美少女,循环穿插的侍女茶奉,也都衣着性感低胸,事业线深露,偶尔扫过,都是白花花一片,让人心中荡漾。孔酒盯着一位高个少女走过,粉臂尽露,如莲藕般的身段,加之甩着两条大光腿,乳波臀浪,看的出神时,不自觉吞了口口水,随着喉结涌动,咕咚一声,让旁边的人听了去。史查兰笑道:“你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都穿这少么。”“为啥?”“就是为了让客人分心,好赢你兜里的钱啊。”这道理一点既透,再看个个赌桌,果然得有一半赌客,频频抬眼甩向这些大片白软软。若说一点心神不受影响,鬼都不信。“果然是营生的好手段啊,学习到了。”孔酒坏笑道:“那将军你一会可别输掉裤裆啊。”“不会,我在什么场合干什么事,专注的很。”史查兰知道他意思,不屑道:“以为我是你,成天没个正行,玩的时候都没个玩的样子,享受又不会享受。”说道正行,别人说孔酒可能还应着,史查兰说,可就大不服气了,这些天,就没见到过他有个正经样子。孔酒道:“嘿我就不信了,受了这么多诱惑,你就能意志这么坚定?”“在这里,比我意志坚定地多了。”“什么意思。”“赌鬼可怕起来,比色鬼可怕一万倍。”“呃,为啥?”“赌鬼专注起来比谁都专注,别说女人了,家里老娘来当场让人杀了,他都能无动于衷。你听过赌鬼倾家荡产的,但你听过色鬼能嫖的倾家荡产的么。”“呃,没有。”“所以说啊,这些美色,只能挡住那些意志薄弱的人,这赌场第一招,也只能替赌场赚赚那些基础的散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