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嫖赌合一“这么说……”孔酒来了兴趣道:“还有很多别的高招?”“跟着来吧,下等兵。”“嘿嘿,好的,正要向前辈请教。不,将军请教,嘿。”孔酒小跑而随,屁颠屁颠的去了。前方有一宽桌,奇怪的是,只有五个座位,最左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其余都有人坐。圈外站满了人,但都在两米外围观,指指点点,显得这处热闹非凡。“就去这一桌玩玩。”史查兰道。三人随行而去。右手第一位,是名女子,看不出多大年岁,因为美艳的不可方物,自带千万颜色的眼睛,似秋水,望你一眼就能让你心神一荡,你望一眼,就能深入丛中,大波浪头发如浪花垂下,至微露香肩而止,深紫色玲珑袍,将极细腰肢包裹的凹凸有致,随着曲线下划,又能突出饱满丰臀,半坐在高凳,手肘搭在台前,把完美身段尽显无疑,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看了又不忍离去。接着顺下来第二位,是一中年文士,身材不高,小方脸,中短头发,没什么特点,就是扔到人群中,豪不显眼的那类。第三位,孔酒三人就有些熟悉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这人一脸蜡灰,眼睛蒙了一布条,配合着烟熏嗓音,正是在来的路上,碰到的那算命道人,区别是今天没见那两位唇齿厉害小童,可能因为赌场原因,没带小孩子来。最后一位,是个年轻人,和孔酒三人年岁相当,二十来岁,四肢瘦长,一双大眼滴流灵活,尖嘴猴腮,活像一只灵猴儿。史查兰一屁股坐在了最左手,也是唯一的一个位置上。这桌中间居然是位男荷官,对着史查兰皮笑肉不笑道:“小人胡风,这位先生,我们这桌是要五十两起的,您最好……”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他去别的桌玩,哪知那人还没说完,史查兰就拍出一张百两银票,往前推去,道:“那就先来一百两,尝尝咸淡。”胡风立即变得面皮抽动,没想到这人这么有钱,还没开赌,上来自己先输了面子,愤愤然道:“那你也只能等下一手了,这局已经开了。”原来这一桌是专供大户玩耍的,难怪是赌技更为精湛的男荷官。三人站在史查兰身后,保驾护航,感到很不自在,尤其是天穹宇,脸色像吃了胆汁一样绿,觉得这种当小弟的差事,实在很没面子。但唯一在场上有三位保镖的史查兰,却很舒坦。但他还不是场上最有面子的人。桌上五人,中间的瞎眼道人,最为明显,不是因他是瞎子,而是因为他面前的银子,码的象小山一样,最为显眼。一看就是刚赢不久,因为胡风的愤怒情绪,有大半都来自这人身上,现在正盯着他往死里看,似是要确定一下,这人眼上蒙布条是不是透明,背后的眼睛是不是真瞎。旁边尖嘴猴腮青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被胡风瞪了一眼后,变为掩嘴偷笑,但并没有刻意掩饰很好,只是做做样子。青年扭着头,侧着身,对史查兰抱拳道:“老板好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起。”史查兰道:“出来玩嘛,就是要个痛快。”“对对。”青年笑的更起劲,花枝招展的抖着手,道:“是啊是啊,是很痛,也很快呢。”掩嘴,眼神却往胡风看去,道:“就这个人,已经连着输十三场了,哈哈,是不是很痛呢。”“咦,你们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也很快呢。”这青年显然不是个碎嘴子,就是个话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道:“因为输的过程很快,银子很快就是人家的了,这种痛很快就会过去了,所以很痛快,哈哈哈哈。”胡风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通奚落,怒道:“冯蟆!你大爷!再乱嚼舌头,九龙会又怎样,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看他就要爆发,冯蟆笑的更开心,道:“我可没有乱嚼啊,说的都是事实,还有,九龙会也没怎样,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可没仗势欺人,还没干出这等输急眼的做派,亏了你们还自称大赌庄……”“冯蟆!”,在不大声截断他,估计能说个没完,胡风眉毛都快立起,被这通明嘲暗讽气得不行,还得忍着不能发作,死死咬住牙缝道:“你爷爷!”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胡风对着中间的瞎眼道人,道:“莫木开!咱们开始第十四把!你还加不加注!”“不用这样喊,老朽眼睛瞎了,耳朵还没聋。”木开道人莎萨着嗓音道:“不加,还是一百两。”看来他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银子,都是刚刚赢过来的,而且每次都一百两下注,连赢十三局,证明面前足足摆着一千四百两银子,明晃晃,很吓人,也很渴人,难怪胡风作为庄家,输的上火,再也受不起冯蟆半点刺激。“巧舌如簧,冯蟆?”当孔酒听到这个名字时,一愣,刚要和天季二人介绍时。冯蟆滴流大眼睛,灵动迅速转了过来,对孔酒抱拳拱手道:“兄台你好哇,客气客气,想不到,在这也能遇到听过我的人,看来我在江湖上还是很出名的嘛,哈哈。”“我叫孔酒,这是我两位兄弟……”“你想的没错,我就是九龙中最底层,武功最不济的那个,哈哈。”冯蟆接着面色一沉,故作高雅道:“那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嘛……我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嗯嗯,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哈哈,说的我都差点信了。“不料这家伙真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孔酒对着天季二人苦笑,不想这家伙耳朵如此灵便,嘴角如此之快,难怪得了个巧舌如簧的名号了。“快看,开始了。”孔酒道。“哦哦。”要不是孔酒提醒,估计冯蟆还得叨叨没完,不愧是九龙里最能说,江湖上靠嘴混出名声的佼佼者。据说九龙会人人神秘莫测,本领高强,唯独……唯独这个靠嘴输出的家伙……只见胡风双手拿起桌上骰盅,高举过头,双手疯了一样的上下翻飞,不知情者以为他与骰盅有仇似的,赤裸的小臂满是汗渍,三颗骰子在骰盅里面,发出叮叮当当,紧密清脆的撞击声。木开道人一动未动,双手抵在胸前乌木棍上,直挺挺望着前方,可能他望不到,只是做个样子,但就这样子,已经让胡风非常紧张,绷起僵硬的面皮。一通最难听的赌场交响乐之后,胡风像虚脱了一样,狠狠地把两个拳头大小的骰盅,拍在桌案上。刚才紧凑的骰子声,好似他的心跳,也随之快速抖动起来,在看他那个样子,头发乱了,脸上虚汗,唇齿发白,就算是一夜七次风流之后,也不会像这样疲软虚弱。胡风看了看四周,嘴唇向上撇了撇,最后轻蔑的盯了木开道人一眼,对自己这一手赌技很有信心,强笑一下,似是在替自己打气,鼓足气势说道:“开了啊!”“买定离手。”胡风还勉强略带风范的,提醒客人们,简单说了遍规矩。半圆形长桌前,有五个座位,但这一局看似是胡风与莫木开的单独决斗,其他人并未下注。木开道人五指分开,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简单搭在烧火棍上,眼上的布条,对着前方四十五度,侧着脸,声音平缓而出,稳稳道:“我猜,二、三、三,小。”胡风脸上此时表情,十分严肃专注,好像这里是政堂,而不是娱乐场所一样。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不是莫木开。胡风这个时候,没工夫理会那些闲碎言语,更没工夫和冯蟆咬牙瞪眼,小臂上青筋绷的比小指头还粗。尬笑一下,挪了挪满是油腻,和汗渍光泽的盅盖,在缓缓抬起那一刹那,胡风两只眉毛先是一僵,接着不自主抖动起来,打着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