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怪人?”谢与霏脑中正在想第一百八十种酷刑,陡然斜眼看到沈叙身后的怪人,“哇”地尖叫一声,跳起来躲到了树后,跟云七追一道而立。
云七杳嘴角微微一咧,转身看着沈叙笑到:“你看,你非要把他带出来,小追和谢姑娘怕是不敢跟你我同行了。”
“小追?”
“小追?你叫小追呀,你原来跟云七是相识的啊。”
沈叙和谢与霏几乎是同时开口,谢雨霏看着眼前的少年,黑眸灿若星辰,惊喜发问。
云七追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此时才微觉一丝尴尬。他走出树后,佯装肃然道:“你二人不该把此人带出来,若是离了血池,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便又要发狂。”
“沈叙他自有法子。”云七杳对沈叙相当信任,说着手里打出一道剑气,将况郁子弄醒,然后指着沈叙脚下的怪人指使他:“你去背着他,赶紧下山。”
沈叙说过少林的人必定不会追究一个怪人的失踪,然而悟善主持被人所杀却会引起寺人的共愤。虽然他在离开之前对悟善的尸体做了处理,但如今还是早点离开为妙,以防被少林的人纠缠上。
况郁子别无他法,心里掂量了几分,一个红衣少年就足以对付他,更何况还有个云七世家的人。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牙把人背上,准备回到镇上。
谢与霏巴巴地跑到云七杳身旁,犹豫着求她:“云七,你能不能帮我把师傅的剑拿出来?他当时在暗室中被怪人抓死,剑也应当在里面。”
窦长老对她极为宠爱,眼下把她师傅裂成两半的遗体拿出来不太现实,因此她想求云七杳替她取回窦长老的剑,以便回到生符门后以剑立冢,师傅他老人家也算是有个身后之所了。
“好。”云七杳答应的很快,然后对沈叙说:“你带谢姑娘和小追先行下山找个落脚之处。我去取窦长劳的剑,应该很快便能追上你们。”
沈叙还来不及交代几句,云七杳便没了踪影。他只能带着一行人返回镇上,期间云七追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也决定跟沈叙他们同行。
沈叙暗中打量了几眼云七追,心想这小子之前被云七杳欺负了,还被一剑断了鞭子。如今一声不吭埋头跟着他们,莫非是憋着气想找机会打回来?
云七杳的动作很快,众人还未到镇外,她就踏风而来,果真很快便赶上了。
考虑到况郁子背上的怪人即将要转醒,众人为了镇民的安全起见,便选了小镇边上最为偏远的一间客栈落脚。
许是因为太过偏远,临近午时的客栈中也只有零星几人。小二裹着厚厚的棉袄,躲在门后打盹,掌柜也是神色恹恹,昏昏欲睡。堂前有个小炉,炉子上暖了一大锅的水,“咕噜咕噜”得冒着泡,溢出的热气倒是给这阴冷的天添了几分暖意。吃茶的两三人唠着家常,偶尔自己起身从沸腾的锅炉里加水泡茶,同柜台后的掌柜笑言几句。
云七杳等人进门的时候,堂内所有人不由都向他们投来视线。那些人心里啧啧称叹,这一行人中可真是龙章凤姿。那黄衣女子貌美艳动人,娇俏可爱不说;灰衣女子也是翩翩动人,尤其是那双清凌凌的眼眸,好像泛起波澜的星辰,澄澈、平和。
随行的两个男子,为首的那人稍微年长一些,着青灰色衣袍,清瘦颀长,容颜清隽,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深邃的眼底隐隐透出锋芒;另一人则红衣似火,金冠把发高高竖在头顶,脸上少年的稚嫩还未褪去,眼中的高傲有着别样的光芒。而跟在这些人身后的仆人长相平庸了一些,脸上的麻子灰扑扑的,背着一个高的过分的昏睡男子。
沈叙要了五间房,正要掏钱,一旁的云七追沉默着抢先一步付了钱。他平静地看了一眼云七杳,皱眉道:“云七世家的人,怎能劳旁人掏钱。”
面对云七追别扭的自尊心,云七杳嘴角弯弯,走上两步拍了拍他头顶,点头说了声:“小追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