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清明坚信他的弟弟一定还活着,因为在他意识混沌的时候,一直有一双小手紧紧的牵着他的手。
白清明被关在医院治疗的时候,陆西城说会去帮他查他弟弟的下落,于是他满怀希望,顺从的接受治疗,然而他的外公到最后带回来的消息却一棍子把他打到了谷底。
一年多以前,白清明偶然得知了真相,陆西城当年并没有做到言而有信,他甚至都没有派一个人去找过,于是所有的矛盾都在顷刻间爆发了,他在陆家大闹了一场,他们不愿意查,他便自己查。
陆西城嗫喏了片刻,沉沉开口:“小隼,陆家的男人,从来不会允许有兄弟存在,你弟弟当年即便是没死,也不会活下来,这是陆家的规矩,他如果是个女儿,我会像疼你母亲一样疼他。”
“规矩?”白清明觉得好笑,“可是他都已经十岁了,就因为这个什么不近人情的规矩,就可以随意扼杀掉他活下来的机会吗?这跟杀人凶手又有什么不同?”
陆西城没有回答他,他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一样坐在那里,颓废,了无生机,白清明不是不明白即使他这么逼迫,事情也不会有转还的余地了,可他还是像个执拗的小孩儿一样,一遍一遍的用不温和的方式控诉着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您休息吧,我回去了。”
白清明摔门出去,管家正在楼下擦拭陆西城的收藏,楼上的争吵声他也或多或少的听见了,但他聪明的什么都不会说。
管家送白清明出门,白清明心里头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他也没叫车,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背影看起来落魄又寥落。
白清明突然很想听听时遇的声音,于是掏出手里给她打电话,电话刚一通就被接起来了,时遇刚开完一个会,手机就握在手里。
“喂,怎么啦,突然给我打电话。”
时遇的声音软软糯糯,白清明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时遇奇怪他怎么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怎么不说话呀?”
白清明眼里的阴沉被温柔覆盖,他垂了眸子,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时遇听的脸上发烫,心里却是甜的,她最近一直很忙,可能忽略了他的感受,想了想,正准备说话,却听见白清明在那头说道:“时小遇,明天我父母的忌日,你能陪陪我吗?”
时遇心头一颤,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跟她说起他父母的事情,时遇知道他身世不好,所以从来不会提起这方面的事情。
她的心里柔软的像是被湖水浸过,柔声道:“好,白清明,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时小遇,谢谢你。”
白清明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这个女人总能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兜住他,像一张温柔的网,然而心交出去了,可就再没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