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只是笑却不回复她。
山下。
黑衣人压着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人进入了院落之中,女人的容貌和楚惜一模一样,一双星眸正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在看到长廊上站着的陆盛之时,女人冷笑道,“陆大人,当真是让本王妃敬佩啊。”
陆盛挥了挥手,那黑衣人松开了楚惜。
楚惜活动了一下筋骨。
陆盛却眯着眼打量着她,没想到凤凰血和少主的身体竟然完美契合到了这种程度,刚刚在山上—明明捅了自己一刀,这会,却跟没受伤一样,连血都不在流了。
除却衣裳上的那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彰显着她受过伤。
“王妃此话谬赞,要说钦佩,还是本官更倾佩王妃。”既然楚惜已经得手了,陆盛也没必要再抓着宋太妃不放,于是让人发射了烟花的信号。
半炷香后。
一辆马车停在了半山腰。
李寻和那车夫对视了一眼,而后对着容景深道,“王爷,您要的人,就在马车内。”
母妃。
容景深脑海里浮现了那张倾城却又温柔的笑脸,而在那车夫掀开车帘的时候,马车里,正倚靠着一个穿着烟青色宫装的女人,她闭着眼,睡得很熟。
十多年过多了。
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唯独,右脸上一道浅浅淡淡的伤疤。
那伤还是因为他才会留下的。
那一刻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十几年了。
紧张、不敢置信亦或是失而复得后的喜悦。
但或许因为狠狠伤害了楚惜的缘故,他欣喜的感觉减少了很大一部分。
他走过去,上了马车,双手颤抖的将宋太妃给抱了下来。
她呼吸声很是均匀,身上依旧带着栀子花香,种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的脊背都有些许的僵硬。
母妃。
她是真的复活了啊。
—
“刚刚那烟火—”苏珍颜眉头拧的很紧,光芒刺的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是听陆盛和李寻说过,烟火是信号,只要看到烟火,就证明计划已经成功实施。
到时候,他们也会将宋太妃交给容景深。
可现在,明明她还没把楚惜送过去啊?怎么会发出信号呢?
同样的,楚惜也注意到了那束烟火,大半夜的,肯定不会有人放烟火。
古代会用狼烟,用来做信号,所以,这烟火应当也是信号的作用。
可是……
她有些懵逼。
她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心里也觉得奇怪。
这种种奇怪的迹象……
她是被苏珍颜带走的,容景深自然会认为她在容渊暗棋的手上。
也不会轻举妄动。
那这群人,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楚惜,你难道要在这里坐一夜么!赶紧起来!”
楚惜正思索的时候,苏珍颜突然打断了她。
这种恶劣的语气,让楚惜一度不爽,尤其还是个自己讨厌的女人。
“我就想在这里坐一夜。”楚惜也没准备起来,懒洋洋的抬起下巴。
苏珍颜现在特别后悔在脸上涂了脂粉,就应该带点龙涎香的。
现在被楚惜识破了身份,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楚惜自然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你若是还磨磨蹭蹭的,我就杀了你。”
苏珍颜是真的这样想。
她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楚惜死,陆盛也答应了,所以就算她半路杀了楚惜,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楚惜坐在那里很可怕。
早知道就再多带些人来了。
容景深直接将楚惜抱下了马车。
风冷的夜里,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尽显诡谲。
而在他们面前。
站着两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不足一米六,反正视觉感官很矮。
另一个男人倒是衬的异常高大。
高个子男人将毡帽拿了下来,露出了整张脸来,他长相不算是剽悍,甚至有些清秀,摒除这一身黑的能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衣裳,他更像是—私塾里教书的先生。
因为,书生卷气很浓。
这是栖梧山的三长老,李寻。
“王爷一向这么守时。”
容景深瞥了一眼他,完全陌生的容貌,完全陌生的声音。
但他向来不会将异样的情绪表现太多,皱着眉头道,“本王的母妃在哪里?”
虽然已是心急如焚。
但他依旧是从容淡定,就连话语都是有条不紊的,甚至听不出任何慌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