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忒轻嗯,道谢,移开目光,望着脚前的路,微有失落,颇觉尴尬,暗道:“这个怂样,还要人家救,怎么可能被人家喜欢呢,别做梦了。”
二人穿过泥泞的村道,走上公路,朝通往镇子的方向徐徐而行。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李思忒很纳闷,上午到的家,方才所历种种的时间感加在一起也很短暂,怎么眨眼傍晚?
往日,他一定是仔细思索、追根究底,但现在毫无心情,只叹祸事无解,怪事难卸。
孙明瑷提议搭一辆顺风车,尽早赶到镇子落脚。
二人运气不错,未出十分钟,便遇到一个好心的司机,载了一程。
到了镇子,孙明瑷看出李思忒饥饿难耐,提出要尝尝当地的小吃,找了家门面不大,内饰干净的饭馆,点了几样饭菜开吃。
李思忒自知囊中羞涩,说不出请客付账的豪言,再三道谢后,也不拘泥地狼吞虎咽,与轻夹慢嚼、美如画的孙明瑷对比鲜明。
旁桌几人见李思忒埋头狂吃,恨不能拿着盘子倒进嘴里的样子,也觉得此店饭菜的味道上了档次,不由地也多夹了两筷。
其实,只有孙明瑷知道,所有的饭菜进到李思忒的嘴里都是一个味:苦。
刚刚经历天塌地陷般的挫折,李思忒无法没心没肺的吃喝,近乎疯狂的吃相是一种情绪的发泄。
孙明瑷倒了杯水,放在他餐盘边,说:“你这样暴饮暴食不利于消化。”
李思忒拿筷子的手一顿,浓密的睫毛上下张合,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将夹好的牛肉塞进嘴里,鼓着腮慢慢地嚼了几下,艰难的吞进肚子,淡淡地说:“难消化的东西多了,不差这点。”
孙明瑷知他此时极为低落、迷茫、无助,任何一句话都可割痛神经,却不得不问其最敏感的问题:“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他沉吟一会儿,放下快递,抬头看她,郑重地说:“你不是人吧?”
她一怔,彷佛在热腾飘香的饭菜间闻到了一股□□味,感觉李思忒在告诉自己:这个问题不用你说我也一直记得,用得着哪壶不开提哪壶,伤口上撒盐吗?故意的吧?
但她又一想,自己不远千里的救他,请他吃饭,虽然问题唐突了点,却也是出于纯粹的关心,他怎能回得这般难听,不禁拧起了眉,有点委屈,嗔也不嗔道:“怎么说话呢?”
李思忒也一怔,思考了两秒,这才发现自己表达错误,连忙道歉,解释道:“我是说,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毕竟你的铁棍那么厉害。土地公对你礼让三分。我想你一定大有来头,绝非普通人。”
误会已解。她听到他口中仙女二字,秀眉一扬,玩味一笑,轻声说:“我像仙女吗?”
李思忒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耳根微热。
“仙女也分很多种。我不是仙女。”孙明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其凑近,声音极细地说:“我是神二代。”
李思忒瞪大了眼,身子向后一仰,一副恍然大悟,却又以疑决疑的样子,歪着头,自顾念叨:“神二代?”
孙明瑷见人多嘴杂,不便再说,结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