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寿郎……你可真的是……太棒了!!!”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

借由愤恨,拼尽最后的全力,巨大的烈火之虎显现。

【破坏杀·脚式·流闪群光】

数道看不见的强劲攻击破空而来,强大的冲击拉开了杏寿郎的追击。

眼看着天空越来越亮,猗窝座感到不寒而栗,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不再恋战,转身而逃。

“不许跑!!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火之神神乐·日晕之龙】

随着炭治郎的话音,比此刻黎明还要明亮的火龙照亮这一片血色世界。

被击中的猗窝座毫不停留地逃跑,那一击仿佛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炭治郎在发出这一击后捂着肚子缓缓跪到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但是他仍然叫喊着,他朝着昏暗的树林怒吼,对躲在里面的鬼怒吼。

炼狱先生失去了左眼,义勇先生也失去了右臂……他们、他们一辈子都要带着这样的伤痛……他把义勇先生还有炼狱先生害成这样,却什么代价都没付出……

“不准逃!不准逃啊!!卑鄙的家伙!!!不准逃啊啊啊!!!”

炭治郎双臂撑着地,愤怒悲伤而无力地怒吼。

“不管哪一场战斗,鬼杀队永远都在对你们有利的夜晚战斗!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受伤了,伤口也没办法轻易愈合!!失去的手脚也不会恢复原状!!”

这些话猗窝座可能已经听不到了,可是炭治郎依旧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悲痛与不甘。

“不准逃!混账的家伙!可恶的家伙!!卑鄙的东西!!!”

炭治郎声嘶力竭地大吼,呼吸都感到了困难,声音变得沙哑,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呜咽的哭声再也无法忍住,只能放声大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如果我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鬼逃跑,我好不争气,连火之神神乐都不能伤到上弦分毫,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杏寿郎怔愣地看着趴在地上痛哭的炭治郎,他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良久,他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伤得动不了的义勇,虽然自己一呼吸腹部就止不住地疼,但他还是撑着来到义勇身边。

义勇注视着上弦之三狼狈离开的背影,面对杏寿郎,他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

“啪!”

杏寿郎看着对他笑的义勇却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火焰般的眼睛难得的暗了下来,像是即将熄灭的火簇。

“你就这么想替我死吗。”

义勇是个满心伤口的人,杏寿郎知道,但他同时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个令人感到细心温柔却不善言辞的人,内心有多么多的丑陋伤疤。

那都是因为一根名为自尊心的针,缝住了这个满心疤痕之人的嘴。

“富冈义勇!你到底在想什么!”杏寿郎抓住义勇的肩膀,恨不得顺着他的伤口把他受损的胳膊拽下来。

义勇只是笑着任由他拽着,嘴角越笑越大,喉咙里挤出沙哑的笑声,眼泪从眼睛里簌簌而下。

又是一声清响。

义勇两边的脸颊都红肿起来,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

“我只是想救你啊。”

他缓缓抬头,直直地盯着杏寿郎。

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钻进炭治郎的鼻子里,让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鼻子。

就像是溃烂的伤口被挖开露出腐烂部分的味道。

杏寿郎双手捧着义勇的脸,呼吸颤抖地把义勇凑近自己。

他的双手使劲,在义勇过白的皮肤上按出红痕。

义勇扒不开杏寿郎的手,短而圆润的指甲在杏寿郎手腕上抠出伤痕,两个人都像疯了一样。

杏寿郎用仅剩的那一只金红色的眼睛,对上义勇黯淡无光的深蓝色双眸,里面透露出的东西压得义勇喘不上气。

他半跪在义勇身前,义勇并不知道,在杏寿郎眼里的自己,明明披着黎明的微光,整个人却像是被太阳赶进黑暗里一样。

义勇颤抖着瞳孔,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人,看着他唇齿翻动说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救我,你就这么轻视自己吗?”

杏寿郎的手愈加使劲,简直像在掐义勇的脖子,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隐隐颤抖,“你想让我痛苦内疚一辈子吗?”

“难道你要抛下我独自离开吗!你让我怎么办?你不是最讨厌这样丢下别人一了百了的人吗?”

义勇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万支钢针扎着,说不出话来,泪水突然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掉了下出来,止都止不住呼吸也颤抖起来。

心中的伤口不能复原,杏寿郎只能让自己成为一根绳子,一端系住义勇的手腕。

既然在这个世界里以前的绳子都被迫断掉了,那么,就让我成为你新的支撑,成为你活下去的目的。

拜托了,努力活下去吧,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

杏寿郎的声音低哑起来,脸上的神情是义勇从没见过的悲凄,他看起来似乎是快要熄灭了,像是要步入黑暗的黄昏。

“你不要一个人离开,义勇,”

“——我会害怕的。”

义勇只觉得自己被吊在空中,上面是灼眼的白光,耀得他睁不开眼,于是他低头看,看下面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害怕又向往,仿佛一个站在高处的恐高者,明明怕得要死,却忍不住去往下看,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倾着跳下去。

绳子拉得他好紧,好像嵌进了肉里,疼得他冷汗直冒,想解开拉着他的绳子,可是怎么也解不开。

他可以选择割断绳子,可是他舍不得。

“求你、救救我吧。”

最后他听到那个一直照耀着他人,给予他人温暖的人这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