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修真者也要睡觉么?不是打坐调戏就好了?”赵执问出积聚心中已久的问题,一路上也未见云茵和无字辈两人睡觉,只有叶濯寒,捡着空就能睡。
叶濯寒道:“我是人。”
类似的答案赵执听过许多次,始终理不透这个答案与问题的关联,已经不想再探究了。
“师尊,你写了什么呀?”赵执着手整理书案,想不到叶濯寒除了睡觉竟还有别的爱好,他随手捡起一张宣纸,念道:“赵执,东方境留阳镇人氏,十岁于析木城拜入苍山云锦门下,取号无执……师尊,你在写我么?”
“闲来无事,就喜好写些东西。”叶濯寒侧躺到床上,半合着眼看赵执忙上忙下。
等赵执整理完毕,摊开字帖,摆好纸笔,忽然发现叶濯寒的字迹竟和帖子上的一模一样:“师尊,昭明真人的传记是你写的?”
“你在道堂里都听了什么。”叶濯寒挪了个地,倚在书案上,赏了赵执一脑瓜子,“这是昭明真人写的。”
“看起来像一个人写的。”赵执取出一张叶濯寒的笔墨,挑了相同的字,将两张纸贴上,几乎严丝合缝。
“常有人这么说。”叶濯寒道,“不过大家临的都是同一张帖子,写得字相似也没什么奇怪,你不是要练字么,写给为师看看。”
赵执正襟危坐,摊开宣纸,握笔蹭上,写了粗如拇指的一竖,且不说没有笔锋,还歪歪扭扭的不直。
“啧。”叶濯寒掰开他手指,取出湖笔,捻着他指头一个个往笔杆上摆,“笔是这样拿的,你那么握是拿锤子,哪是写字。”
“我家本来就是拿打铁锤的。”赵执五根指头被别扭的摆在笔上,嘟囔着又写了一笔,并无起色,甚至还不如刚才那笔直。
叶濯寒终于纡尊降贵起身,抱起赵执,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握上小少年还未长开的手,一笔一划手把手教:“手绷太紧了,别当打铁锤握,放松些。”
他带着赵执写了一竖,前半笔还算能看,后半笔就转形,打了个弯。写字本不需要多大力道,赵执几乎把全身力量都放在手上,把叶濯寒都带了过去。
叶濯寒重新掰开赵执的手,一根根手指揉过去:“叫你放松。”
“我爹娘都是教我,握东西要用力,才能攥得稳,不会溜走。”赵执道。
叶濯寒:“为师给你起号‘无执’,你可明白?”
“让我别攥太紧么?”赵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