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安也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哄小孩了??”
禅院甚尔莫名其妙:“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要喝奶!?”
禅院安也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期待:“我、我——我只是被拉去育儿房干过杂活而已啊!!”
禅院甚尔:“……”
禅院安也弱弱地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禅院甚尔单手揪住头发,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出去买包烟。
禅院甚尔:“你过来,先给他洗澡吧。”
洗澡是个好主意,至少终于把小孩从湿漉漉的被子里剥离出来了。
禅院甚尔让禅院安也去放水,自己把小孩从被子里抱出来,狗崽子委屈死了,他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是专业人士伺候的,根本不理解“没人伺候自己洗”以及“伺候的人伺候不好”这两个概念。
所以在他看来,就是禅院甚尔莫名其妙喷他一身一脸水,还用被子捆着他不让他跑!
禅院奏不能理解,他的兄长为什么忽然变坏了!!
小孩的脑子本来就烧得发昏,不太能思考,就循着本能委屈,但他也不哭闹,趴在禅院甚尔肩膀上啪嗒啪嗒掉眼泪,可怜巴巴的。
禅院甚尔抹一把他的脸,“别哭了。”
禅院奏泪眼朦胧地看他一眼——眼泪掉得更凶了。
这个人欺负他还不让他哭!
太过分了!!!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开始扒他的衣服。
扒到一半,动作又停下,往禅院安也的方向看过去。
禅院安也:“……怎么了。”
禅院甚尔的眼神在他和小孩的光膀子之间打了个转:“你出去。”
禅院安也:“……哦。”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把人泡进热水里,小孩的眼泪总算是堪堪止住了。
禅院甚尔松一口气,揉揉他的脑袋,感觉比赢了一场一打十的仗都要累。
他把禅院奏按在水里,“等一下……”
禅院甚尔侧身拉过旁边的塑料袋,里面是他从育儿房装来的乱七八糟洗漱用品,他往里看,名字都是各种的外文,他一个也不认识。
平时洗澡一块香皂用一年的禅院甚尔:“……”
算了。他随便拿了一瓶打开。先用这个看看起不起沫吧!
这是禅院奏洗过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澡,头上抹了沐浴露,身上用了洗发水,脸上抹了护发素,出来之后还在被喷了一身定型摩丝,打了好半天的喷嚏。
洗完之后,干净不干净不知道,一身汗毛都柔顺了不少。
好在洗澡的和被洗澡的都不认识他们用的这些东西,所以也没人提出异议,就这么稀里糊涂结束了。
就是两人走出浴室的时候,禅院安也在空气里闻个不停。
第一次用这种高级货的禅院甚尔非常桀骜:“闻什么闻,没闻过香水味啊!”
禅院安也:“……”
禅院安也怀疑人生。
这是香水?这什么香水?
闻起来为什么这么像定型摩丝??
在禅院安也的眼中,禅院甚尔一直是个冷酷且强大的人。
他永远无法忘记,蜷缩在满是灰尘的角落,仓库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的那个瞬间。
少年攥着一根断了半截的钢管,一口啐在地上。
光从他的身后照进来,照亮眼神中的不羁与凶狠,那是对命运的反抗,是对神明的质疑——是抛弃一切、宛如淌血的刃尖一般,纯粹的强大与疯狂。
就如他恐惧那份强大。
他同样崇拜那份强大。
而现在……
禅院安也剪开奶粉的包装袋,向旁边看去——那份强大正忍着不耐烦,把第三次冲好的奶粉从奶瓶挤在手上。
“喂。”禅院甚尔皱眉问他,“这温度算合适了吗?”
禅院安也:“……”
禅院安也麻了。
谁来告诉他这人特么是谁啊!?
禅院安也只知道结婚生子能改变一个人,但他没想到,原来一个相差十二岁的弟弟也可以!
禅院甚尔并不知道禅院安也默默塌房了。
他也没功夫管。
禅院甚尔泡好奶粉,一拍禅院安也的后脑勺,“发什么呆呢。”
他不客气道,“出去给我买包烟。”
禅院安也回神,“啊?”
“啊什么啊。”禅院甚尔白他一眼,“我给他换衣服。”
禅院安也:“……哦。”
怎么还来啊,不就是看个光屁股吗。
但他还是十分听话的转身出门。
不用问了,买烟的钱,肯定也是他垫。
禅院甚尔把泡好的奶瓶塞到晕乎乎的小孩手里,用被子把他一包,兜到自己身前,去拆系在他头顶的浴巾。
这鬼地方,卫生间连个浴霸都没有,更不可能有吹风机这种东西。
只能自助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