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俱留队几乎都被派出去找人了,刚好给他们留下空荡荡的宿舍,禅院奏蜷在禅院甚尔的床上,被他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往上堆,只露出小半截汗湿的刘海。
禅院安也看着那好似谋杀一般的裹法,欲言又止,“你确定……”
禅院甚尔随便看了他一眼,“嗯?”
禅院安也:“……没有,没事,没什么。”
他竖起大拇指:“非常完美。”
除了容易把人闷死,什么毛病都没有呢!
禅院甚尔低头看了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赞同。
禅院安也:“……”
不管怎么说,有了场外指导,禅院甚尔的行动终于乱……乱中有序了那么一点点。
他首先了解到的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居然还是要喝奶的!
禅院安也:“也不一定,但你弟不是刚满三岁吗?有的小孩会有惯性,习惯睡前喝一段时间。”
禅院甚尔:“除了这个,吃的东西就跟大人一样?”
禅院安也:“差不多吧,就是有的东西不能吃太多,比如布丁、果冻之类的,不太好消化……呃。”
感觉到对面明显降低的气压,禅院安也一抖,“……怎、怎么了?”
他刚才说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道,“没事,你继续。”
禅院甚尔沉着脸折弯了床边的一根栏杆。
他就知道这小鬼自己心里没有b数!
禅院安也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结巴道,“没、没有了……既然你说不去医院,那就只有给他喂点吃的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了,但是我们这也没条件啊。”
禅院甚尔:“什么条件?”
禅院安也一言难尽,“首先,你去哪找奶粉?”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谁也不喝奶啊!
禅院甚尔:“……哦,那无所谓。”
他捏住拳头,面无表情地扭了扭脖子,“告诉我,这小鬼之前住的育儿房在哪?”
禅院安也:“……”
您这是打算直接去抢吗!?
禅院甚尔:“不,是去偷。”
禅院安也:我谢谢你,还给道德的底线留了最后一点尊严。
禅院安也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既然这样,那你顺便偷点换洗衣服过来……?”
禅院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体会到了没有道德底线的快感。
事实证明,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在过度依赖结界的传统世家,就是横着走也没人知道的强悍存在。
禅院甚尔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不止带回了奶粉奶瓶和换洗的衣服,还拿了被子枕头玩偶洗漱用品和乱七八糟的药品。
他把那包药往禅院安也怀里一扔,“你看看哪个能用。”
然后把小孩连被子一起抱起来,潇洒地往卫生间里走,“我去给他洗澡。”
禅院甚尔潇洒的关上门,潇洒的转过身,潇洒的坐在卫生间的板凳上。
对着眼前的一坨被子陷入沉思。
洗澡……该怎么洗来着?
禅院甚尔:总之先把水放了,然后把人扔进水里就行了吧!
在禅院甚尔谋杀亲弟之前,禅院奏终于睡醒了。
小孩睡眼朦胧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看四周——艰难地扒扒把自己裹成茧的被子,一股委屈直冲脑门,“甚尔,热。”
还有,他快被勒死了!!
如果说带孩子也是有分类的,那在一众妈妈式带娃、爸爸式带娃的科目里,禅院甚尔的方法应该格外突出。
他属于是杀人式带娃!!
禅院甚尔正拿着花洒放水,禅院奏一出声,他下意识转过身,花洒也跟着一起转。
禅院奏猝不及防,被喷了一头一脸,呛得咳嗽起来。
禅院甚尔赶快把花洒一扔,拽了条毛巾就糊到小孩的脸上,手忙脚乱地擦,“喂,没事吧??”
被他捂到不能呼吸的禅院奏:“唔唔唔!!”
本来是没事,但是你再擦下去,可能就有事了!!
禅院奏挣扎着想从毛巾里摆脱出来,禅院甚尔按下他的挣扎继续擦,禅院奏想从被子里伸出手脚来反抗,被子反而被禅院甚尔裹的更紧,禅院奏——禅院奏憋住一口气。
刚才出的一身汗和淋湿的被子贴在身上,这破卫生间又没有三温暖,穿堂风一吹,像是在北极。
又冷又令人窒息。
他心中委屈到达了极点。
禅院奏:“……”
禅院奏不干啦!!
禅院甚尔擦着擦着,忽然发现手底下的小孩一动不动了,他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快把毛巾掀开,果不其然,对上一双委屈巴巴的狗狗眼。
但是,这次的委屈,和之前的委屈好像不太一样。
小孩的眼底雾蒙蒙的,嘴也抿得格外紧。
禅院甚尔心里一咯噔:“等等——”
话没说完,禅院奏嘴一扁——哇一声哭了出来!
禅院奏:“呜哇呜呜呜呜呜哇!!”
禅院甚尔:“……”怎会如此!?
禅院安也听到动静,打开门,看着一片狼藉震惊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哭了?”
禅院甚尔烦到爆炸:“你问我我问谁!!”
禅院甚尔催促道:“你不是会哄小孩吗?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