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向东南方撤走的铁骑,派掌旗兵登上一座小山丘,大旗翻卷。
“旗语,是旗语!”
“谁懂旗语,快快!”
大明常备军中,旗语是参谋官的必备素养,不久几个参谋官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那不停翻卷摇摆的日军大旗,确实是联络旗语。
“告知城内,贼众虽损伤惨重,还具有相当的优势,你部万万不可轻敌。”
旗语不能太过复杂,打来打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城内守军再次欢欣雀跃起来。
李承恩亦振奋道:“回复,人在城在,万胜!”
“人在城在,万胜,万胜!”震天的欢呼声中,近两万开原铁骑竟未远走,只退却到二十里外便停了下来,大咧咧的翻身下马,开始埋锅造饭了。张,邓二人亦不敢远走,也是怕奥斯曼人狗急跳墙,
真的把突厥斯坦城打下来了。铁骑在侧,逡巡不去,大维齐尔切迪亦寝食难安,熬的眼窝都深陷了。他虽然继承了祖上的军事才华,却从来没有指挥大军团作战的经验,这样致命的弱点竟然被一战打
出来了。铁骑在侧,他又如何能睡得着觉。这股明骑兵力多达两万,又如此凶猛无匹,就大咧咧的横在东南方二十里外。这便如同一把锋利的马刀,就加在奥斯曼人大军的脖子上。夜里抽冷子来了一下,大大营数
万兵马便灰飞烟灭了,抽冷子又来了一下,一百多门大炮上了天。倘若明骑不耐烦了,抽冷子朝着中军大营如法炮制,再来一下,这个仗还怎么打下去。
是战,是走,这样艰难的抉择摆在切迪的面前,真真是进退两难了。战,铁骑在侧,虎视眈眈,进攻坚城便是自寻死路。走,二十万兵马,人吃马嚼的也撑不了几天。况且他这一走,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二十万兵马,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这让他心中如何割舍。
东南方,二十里外。
邓承志放下千里镜,不屑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水子三角眼也眯了起来,嘿嘿的冷笑:“未战而先怯,兵家大忌。”两人相视一笑,竟颇有些知己相得的意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两人领骑远征,这一亮相可是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便仿佛骑兵长途奔袭,救援便是应该如此战
法,所谓长途奔袭急行军,出其不意,声东击西。打了胜战,上上下下都欢天喜地的,暂时解决了突厥斯坦城的燃眉之急,两人的心情非常好。开原铁骑这只出笼的猛虎,一战过后,很快便找回了嗜血的本性,伤者得到
了救治,肃杀铁血的气氛在军中弥漫着。
邓承志再看一眼主帅,不禁问道:“张帅,可有本事留下切迪此獠?”
张水子眯着三角眼,低声道:“难呀。”
望着远处的战场,邓承志亦正色道:“咱们是一支孤军,既是孤军深入,小弟以为当以击溃为主。”
“击溃。”张水子闻言低头不语,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击溃不难。眼前这支奥斯曼人的大军,人数虽多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有点威胁的便是切迪的中军,还有那些在不远处戒备,监
视的骑兵,步骑大约万。除去这万步骑,剩下的不过是些拿着简陋武器的游牧民,奴隶兵,实不足为虑。击溃这样一支大军不难,难的是歼灭,两人有对看了一眼,打成歼灭战难度太大,打
成击溃战又心有不甘。一阵微风袭来,张水子眼皮跳了几下,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起风了,老弟。”
“哦?”邓承志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不久回过神来,英俊的脸上露出狂喜神情。可以说这位张帅早年在海上讨生活,茫茫大海上风云变幻莫测,他对气候的变化嗅觉十分敏锐,
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傍晚,起风阴天了,却未曾下雨,哈萨克草原本就十分干燥,降水稀少。
张水子看着天色,抓了抓头发,他引以为傲的敏锐嗅觉竟失灵了:“这鬼地方。”阴天起风了,却不下雨,反而大风席卷着黄沙铺天盖地的,让能见度变得极低,张水子抓着有些麻痒的头皮,心中十分疑惑。这里常年干旱,降雨极少,那么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又是如何形成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