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精简了大批人员之后,宿舍空了许多,江筠住的这间宿舍就摆了四张军用单人床,她一个人住,显得空空荡荡的。
前几天看到空床位,居然不知不觉中会想念与何向东她们在一起的集体生活,还在想着要是她们几个内勤一起来学习就好了,不至于这么冷清,也不用瞎担心安全防护的问题。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莫名地感到不安全,只好把小刀天天随身带着。
这是草原上最常见的小刀,牧民们几乎人手一把,用途非常广。她手上的这把小刀就是巴特尔连长送给她防身用的,长度只有她的巴掌大小,刀身小巧刀刃锋利,随身携带极其方便。
她刚刚差点以为这把小刀今天要开封见血了呢。
一定是之前被江永华的消息弄得太紧张了。
她是想离开有张秀英的家,但是她不想失去江永华这样的父亲。
在这个时空,江永华对她而言亦父亦友,给了她最踏实的依靠。
没有江永华的存在,她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打开杂志,江筠凭着感觉,从头到尾又找了一遍看起来有疑问的文章词句,经过与配图照片的对比,圈出了几个重要点。
心里逐渐踏实了。
江筠想,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生活就一直起折转承,忽上忽下忽喜忽悲,好像真的没消停过。
难道这真应了曲仁杰的话,人道就是黑白分明悲喜交加吗?
女宿舍区怎么会有男的?
江筠吓一跳,连忙回头去看,是个穿四个兜的年轻军人,看起来比陈援武还要大个一两岁。
江筠退后一步,看看宿舍门牌,又看看左右相邻的宿舍都关着门,高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伸在挎包里的手没有抽出来,不抓钥匙,改握住一把小刀,看这痞里痞气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
年轻军人歪起一边嘴角笑道:“小洪呀,别紧张,来,咱们认识一下,我是二年级军事班的学习委员,我叫游沛才。”
游沛才家庭背景强大,父亲是中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部队,或文或武,在各自的岗位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大家都以为,这么好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一定都非常优秀,偏偏他就是个另类。
游沛才是解放后才出生的,没有经过颠沛流离战争之苦,是被母亲捧在手心长大,从小生活条件最好,学习环境最好,却是个各方面成绩最差的,最后还是凭着父亲的关系,才进了一所西北的军校。
西北那边条件艰苦,游沛才实在无聊至极,在军校附近去偷老乡家的菜的时候,跟老乡家的大闺女好上了,这还不算,没多久又跟老乡家的小闺女好上了。那老乡就问,两个闺女都给睡了,到底娶谁呀?
游沛才就是玩玩,说啥也不答应娶人家,反说是人家主动勾引他。
老乡急了,带着主持公道的村长看热闹的乡亲领着一边委屈一边掐架的两个闺女,找到学校去要说法。
学校也没办法,光给游沛才警告处分都不够平息老乡的怒火,最后把他给开除学籍,在军监关了一年,遣送回家。
游沛才关了一年也没醒悟,回到京城的家也不安分,整天跟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看一些特殊途径取得的内部小电影,头脑更加向往自由主义,更不受束缚,又闹出了未婚先孕的事情来,面临着第二次牢狱。
家里人没法子,再坐一次牢,游沛才这一辈子都毁了,就逼着他写了永不犯错的保证书,父亲亲自把他送到老战友所在的以严厉规范著称的军事学院,希望他能改过,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