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绍平这时候便道:“我略通医理,这些点心你要是喜欢,大可安心吃下去。”
惊春道:“不是我不想吃,是来之前吃过了,根本塞不下。”又叹了口气,“我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找她又有什么用?要杀要刮大可冲我来,拿我做筏子有甚意思?”
蒋绍平却沉吟了一会儿,“可是先前在走廊里……”
惊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三哥你的意思,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空口无凭!拿一个罐子来说我死了,我娘信不过又怎么了?换我我也信不过。”
纵使她心底已确定她是死了,怕是借尸还魂跑到了人家身上,但这种时候也坚决不能承认。
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若想活就只能打死不承认,至少在确保她家人无虞前都不能承认。
也怪不得她会使出这般无赖手段,倘若他们一开始跟她好好说,她必定是会心生愧疚,再想法设法归还身体的。可这不打声招呼就先绑了她娘,那就什么歉意都要抛至天边去了。
正僵持间,王氏竟来了。
惊春喜的什么也顾不上,站起身就要往王氏身边去,她见王氏上下都焕然一新,但眼睛底下却有一圈青黑,再见她十根指头被白布裹紧,霎时间犹如被五雷轰顶,怒火冲天而起,“他们干什么了?娘?”
王氏却道:“诶,是我不小心伤了手,但这里的大夫又不会裹,生生把我包成了这样,就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你别着急,先坐,坐下!”
惊春被推搡着坐了回去,不甘不愿道:“你唬我呢?把布拆了给我看看。”
王氏道:“才上的药呢,打开来看就不顶用了。”
惊春冷笑:“我倒不知什么药这么古怪,一打开就不见效了!”说罢竟自己动手要拆。
王氏见实在糊弄不过,这才犹犹豫豫的吐露了实话,“就……就是小伤!十片指甲没了罢了。我跟你说,跟我关一起的那几个人更惨呢,腿上的肉被生生剜掉又上烙铁,我看着都要出一身白毛汗。”
得了,和谈是没指望了,看来只有动手了。
怒到极致,惊春反而冷静了下来,一掀帘子朝外间的侍女要了一副碗筷,亲手服侍王氏用饭不说,还向王氏介绍蒋绍平,“这是我三哥,从前很是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