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将军缺德 春山白鹿 1117 字 8个月前

沈少冲艰难地敛了敛眼皮。

粮仓一向由他把守,这是他的责任,眼下全营的人马都调空了,独独剩他留守在这里。哪怕是死,也不能叫他们烧了粮。

可他太累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和温度,他跪在皑皑雪地里,不动声色看着今夜偷袭的敌人,期盼着沈执早点赶来。

蒋赟说的这些他不懂,也不知道要反驳,眼神纯洁而清澈,像化雪的山溪,如他的心灵一般纤尘不染。

记忆只能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五年,每过一段时日便会遗忘一部分。

五年前的故事于他而言是一场朦胧的梦,他只永远记得沈执是他哥哥。

他虽贵为沈府公子,可人人都对他另眼相待,没有人看得起他,就连吉顽也只是表面恭敬。

他不知大家口中的“痴儿”是何物,但他看得出下人的眼色。

大家都在私下暗自议论他,他却不知旁人谈笑的对象是他自己。

他孤寂惯了,直到有一天,沈执躬自教他剑法招式,把他培养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者,至此,无人再敢多说他一句。

他像正常人一样习武练剑,也过这春秋冬夏四时,逐渐成为无往不胜的杀器。

他叫沈执“哥哥”,便也真心视他为兄长,甚至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

他无法宣示自己的耿耿忠心,只有那些刀枪棍棒十年如一日地陪伴他。

那日蒋赟约他出来,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华国人。

母亲又如何,华国又如何,他只信沈执,也只听他的话。

他疲惫而困倦,听蒋赟啰嗦觉得甚是聒噪。

隐隐的,他听见络绎不绝的马蹄声,知道是沈执回来了,几不可察地绽出安详的微笑,蓦然倒地。

刀枪之鸣在他耳边渐渐淡去,火光的边界也渐渐模糊,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纵火的十人皆是死士,交手后被生擒的利落地服毒自杀了,唯有蒋赟盲目地觉得沈执会放他一马,被押着也一声不吭,兀自垂首。

沈执下马先探沈少冲的鼻息,措置裕如地命军医施救,继而起身有条不紊地指挥军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