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罗被卫尹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她不是朝廷命官,不食俸禄,以往那些银子也只贴补她一些书画用材,吃喝在太子门下,首饰从家中拿,不差那些碎饷,扣下便扣下了,不削她一斤肉。
对于信中的痛骂她也只当东风过马耳。
她在沈府停留数日,一半时日沈执闭门不出,一半时日他不在府内,往往上一刻还在她眼皮底下,下一刻便趁她不注意消失无踪了。
她无三头六臂,总不能时时盯着。他若有意躲着她,纵她有一百只眼也顾不过来。
虽不是沈执捉弄她,但五次三番完不成差事,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起初吉顽同她周旋,她觉得打发这乏味的时光也好,日复一日,经多了卫尹的催促和责问,便觉得自己软弱无用,心气也浮起来。
吉顽见她这般焦虑,心说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沈执说太子殿下派来绮罗姑娘是个心明眼亮的妙人,却无先发制人的才智,溺于安乐,惰性常生,不宜行大事。
心念至此,他悯她可怜,起了恻隐之心,告诉她沈执去了营房。
宋绮罗谢过他,碰上送衣物的冬青,叫他将自己捎了去。
她平生第一次入营地,看了一路威武严肃的戍兵,陡然生出几分敬畏心。
冬青还有事要办,垂首道:“小人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奉陪了。”
她尚未从肃穆的氛围中回过神,点了点头,等冬青走了她才发现自己对此地十分陌生,没人引路,别说找沈执,连原路都寻不见。
沈执养的兵是素质极高的精兵,一丝不苟且恪尽职守。
她入营时被盘查过身份,再从其他人面前经过时便无人过问,只专心做自己的事,闻到动静视线偏都不偏一下。
正因如此,她不敢上前打扰,懵懂地走了几步,便肆无忌惮地在营地游荡起来。
冬练三九。
蒋芜近日的训练一日比一日刻苦,细嫩的掌心磨出几个光亮的血泡,下不了手戳破,只得在自己的兵器上缠上几圈绷带。
一来防止双手长茧,二来天气实在太冷了,不绑上点东西,寒气会顺着手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