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执问:“他都教了她们什么?”
冬青一五一十地答:“昨日什么也没有,说让新兵适应环境,今日安排她们杀鸡。”
沈执看向他:“杀鸡?”
“是。”冬青解释,“贺督说若杀鸡都不敢,如何敢上阵杀敌。”
这下沈执的脸色都不能用冷来形容了。
他怒极反笑:“你问他,若被敌人胁迫,杀我方友军才能苟活,他杀是不杀?”
身为战士,若不是发自内心地仇恨敌人,只是一味培养杀欲杀心,有朝一日退军为民,定将滥杀无辜。
冬青点头转身。
沈执问:“你去哪?”
冬青道:“遵将军令,去要贺督答复。”
沈执嫌弃地看向他:“不必了,我随你去。”
蒋芜发誓,她这辈子第一次遭遇如此残忍荒唐的奇事。
她蹲在递上用树枝划地,想这是不是自己先前撒谎的报应。
恐怕只有沈执才会想出这么变态的点子。
漫天的鸡毛似秋季的枯叶,打了几个旋落在她头顶。
贺斯年背着手来回踱步,大笑道:“你们今日的任务便是擒住这些鸡!将它们变成你们的午餐!不杀!没有食饷!”
四下充斥着女孩们惊恐的哭声。
胆子大点的已经着手尝试捉鸡,于是瞬间尖利的鸡叫声和娇柔的哭声融成了一片,不绝于耳。
处在这样的氛围里,蒋芜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她不是害怕,她是不想。
鸡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逼她将双手染上鲜血?
她越想越难过,不由哭了出来,嚎啕着骂沈执。
贺斯年见状连忙到她身边跟她一起蹲着,给她破了个例,说:“您若不愿,咱们便不杀了。”
“贺斯年。”
“诶。”
半晌无声。
他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刚才叫他的,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慢慢回头,只见沈执铁青着一张脸站着他身后。
昔日金戈铁马杀敌无数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眸中隐有盛怒。
只听他徐徐的,惜字如金道。
“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