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似乎不一样了许多,青芜领了赏赐回到母亲的席位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围过来敬酒,青芜不好拒绝,一一接了下来,而大殿上的众臣在看过青芜的表演后,对其他节目再也提不起兴致来,大部分的目光倒落在了谢平章和青芷身上。

“爹,你说……”青芷悄悄凑到父亲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什么都不要问,一切等宴会结束之后再说。”谢平章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眼高坐在龙椅上的陛下,悄悄制止了儿子的疑问。

青芷得了父亲的指示,环顾了下四周,看到许多双眼睛有意无意盯着这边瞧,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弯腰悄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事儿吧?”等到围着的夫人们散去,青芜脸色已经透红,人也有些晕眩,岳秀萍看着女儿的脸色,有些不安地问道。

“要不奴婢陪郡主出去透透气吧。”松音轻轻拍着青芜的背给她顺气,心里也有些担忧。

“不用,酒喝得急了些,缓缓就好了。”青芜把头慢慢靠在母亲肩膀上,又往大殿的方向看了看,只求陛下能早早结束这场宴会。

安乾帝眯着眼半靠在龙椅上,不知是在看演出还是看自己的臣子,常喜举着个扇子慢慢给他扇着风,不一会儿安乾帝便闭上了眼,像是要睡着一般。

“陛下可是累了?”常喜轻轻晃了晃他,小声问道。

“几时了?”

“回陛下,快到亥时了。”

“都这么晚了?”安乾帝坐直了身子,看了看下面的表演,又问道:“还有哪家的献礼没上来的吗?”

“回陛下,都结束了,现在是御乐坊的歌舞。”

安乾帝听着熟悉寡淡的曲调,只觉得索然无味,便挥了挥手手,径自往后殿走去,只说了声,“散了吧。”

“臣等恭送陛下。”众大臣本还准备着贺词要恭祝陛下千秋,却见安乾帝将后续的礼节全数省了去,人已转进后殿,便也只好离席跪送。

等到陛下的仪仗全部消失在大殿上,众臣才相携从地上爬起,纷纷聚在谢平章身边,或是夸奖清平郡主,或是恭维谢王爷本人,吉祥话一堆堆地涌进谢平章的耳中,他多年行事低调,也不怎么参与朝臣宴饮,一时竟有些应对不来。

等他和青芷被簇拥着一路走到宫门前时,青芜母女早已在马车上等候多时,谢平章对着众大臣反复道谢完后,才跳上马车,一掀帘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青芜已靠在岳秀萍怀中安然睡去。

“怎么让她喝了如此多的酒?”车子平稳行驶之后,谢平章伸手往青芜额头上探了探,微微有些发热,于是满脸心疼地问道。

“那些夫人们呐,一杯一杯地敬过来,不喝总不好,她还替我挡了许多,便喝醉了。”

“谢风,快马回府,吩咐后厨熬一碗醒酒汤送到风吟阁,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谢平章敲了敲马车壁,高声吩咐道。

“是。”谢风也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接了令便听到“嗒嗒嗒”的马蹄声慢慢消失。

“陛下的赏赐。”岳秀萍将那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谢平章手中,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夫君。

谢平章打开盒子,一对精巧的血玉镯呈现在眼前,触手温润,丝丝血红的脉络流淌在白玉之中,在马车昏暗的光线下仍发出耀目的红,引得青芷都凑近仔细端详了起来。

“辰国年前递了降表称臣,听说将传国至宝都送来了,难道就是这对镯子?”青芷刚伸手想要将镯子取出,便被谢平章一掌拍在手上,他看着父亲小心谨慎的样子,吐了吐舌头问道。

“听闻这镯子是辰国先祖以心头之血养成,后成为代代相传的宝物,大多由中宫皇后收藏,从不示人,去年端豫王奉旨出征,七个月鏖战才攻下辰国盈都,逼辰帝献降表称臣,这血玉镯便也随国玺一并送到了帝都。”

“一般举国来降,陛下为表恩厚都会赐一位和亲公主去降国,难道陛下要把姐姐送去辰国?”青芷一激动差点蹦起来,震得马车都晃了两晃。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谢平章重重朝儿子脑后拍了一掌,“若要和亲,还赐什么宝物,难道让她再将宝物带回去吗?”

“您刚不还说这是国宝,既是国宝,岂是随意恩赐的,何况在辰国的时候都是皇后收着的,难道陛下要立姐姐为后啊,蓝皇后还活着呢,我听凌墨说,陛下后宫嫔妃那么多,但对皇后还是很敬重的。”

“往后想想呢。”岳秀萍白了大条的儿子一眼。

“太子妃?”青芷琢磨了半天,“陛下连太子都没想明白,就开始算计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