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间,少女羞愧难当跑出寝殿。他回头,眼底酝酿着欲杀之而后快,叫宋卿好时至今日回想起来,还万念俱灰。
是了,情话听多何用?那个‘卿’,根本不是她。
后来,他为那少女杀进重重宫阙,剑指九霄,她却声泪俱下。
“应逍,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喜欢到即便上战场,我也可以为你当箭靶。但如果这箭是你射的,哪怕一箭,我可能就没法活着了。”
而他眼角眉梢结霜:“你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彼日,她与此刻在脚下哭着乞讨爱情的新妇有何区别?
回忆过往,宋卿好觉得太阳穴有根筋在突突跳,当即没了收拾的心情,转身下楼。
新妇还要纠缠,管事的终于火冒三丈,尖声尖气儿遥指新妇,“闭上你这乌烟瘴气的嘴罢!”
“不闭又如何?”
“那便休想在沽苏立足!”
“哈!”新妇怒气未泯,笑一声,“恐怕不止无法立足这般简单吧?她既能恶毒到亲手杀死自己的爹娘,那手段可比一般人辣得多……”
新妇越来越口不择言,所幸宋卿好已走远,管事的赶紧一拂袖子跟上。
待出了泰丰楼,喧闹彻底平息,他才上前问候,“小主,可好?”
宋卿好脚下在黑不溜秋的小道上一滑,被扶住了,撅起嘴笑,“死不了。”
话说得这样轻巧,管事的却流露出怜悯眼光。
他本是皇庭内的管事公公,姓高,因当今公主与宋卿好交情匪浅,不放心她独自离开,才派了人跟在身边伺候。除高公公以外还有几名婢女,但宋卿好出门不想太招摇,一般不带。
说起来,那人也忒狠心。
当初将这罪臣之女宠上天,连先皇的话都没放在耳里。转眼说翻脸就翻脸,唉。
这晚,宋卿好亦有梦来。
梦见摩肩擦踵的京师,有人送她一枚血玉戒指。
她想戴,又怕被看出自己特别喜欢,踌躇着试了好几次,干脆将细圈往袖里一藏,娇嗔:“殿下真是,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那人凤眼半弯笑,梦中人却哭了,语言模糊喃喃着什么。
婢女叫了两声没叫醒,凑近听。
“应逍、应逍……”
“可你还是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