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给祖父请安。”
张若澜屈膝问好,双手将茶水送到张英面前。
“椒园茶?”只是将盖碗拿在手中,张英甚至都没喝上一口,仅凭着那扑鼻而来的香气便一口叫出了茶叶的名字。
椒园茶,又名桐城小花、小兰花茶,产自桐城龙眠山,此茶始于明朝,其色香味俱佳,可是地地道道的贡品茶。
张若澜此次回桐城,废了好大的劲儿也不过得了二三两,还不是上好的。不过张若澜也不介意,晚辈给长辈送东西多半取的是心意,再说张英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
“是。”轻笑点头,眼见着张英品了一口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祖父不嫌弃就好了。孙女儿和霈哥哥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得了一点儿呢,已经交给茶房收着了,祖父若是想喝了,吩咐他们便是。”
“嗯,难为你的心思。”张英微微点头称赞。想着如此细腻的心思多半是张若澜起的主意,难得的是张若澜从不贪功,次次有好事儿必想着要带上张若霈。再加上张若澜是毕竟是张英自小带在身边亲自开蒙教养,感情比其他孙子女们好,也是有的。
“祖父又说这个了。不是您从小就教育孙女儿,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孙女儿不过是遵从了祖父的教诲罢了。”
要说这人都是感情动物,都说是日久生情,此话不假。张若澜来到古代的这八个多年头,除了姚氏和张廷玉,便是与张英相处最多了。而张英人品正直又待她颇好,虽说张若澜曾经还带了些别的小心思,可这时间一久,也就渐渐忘却了其他,只一门心思的侍奉张英他老人家了。
故而张若澜跟张英说话的时候也很不爱动那些弯弯绕绕。
“祖父,您知道孙女儿的娘亲走的急,孙女儿又年纪小,未曾侍奉膝下半日,子欲养而亲不待,孙女儿也是体会了一番切肤之痛。”张若澜说着,竟是流下了泪来,也不去擦,只跪坐于张英坐着的椅子前,将脸靠在了张英的膝盖上,继续道,“孙女儿的性格脾性,您也是知道的。您常说孙女过刚易折,可孙女还是经常忘了祖父的教诲。每每看到父亲隐忍痛苦的样子,孙女便想着要立起来才好。一则,是为了与父亲排解忧愁,二则,也是全了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
张若澜说着,终于抬头擦了擦滚在腮边的泪水。
“祖父,孙女儿今日斗胆驳了祖母的好意,请祖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