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孙女儿今日斗胆驳了祖母的好意,请祖父责罚!”
张若澜这么说着,早就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她有理由相信张英会站在她这一边。
毕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张英再听不出张若澜的话外之音,也算是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你且起来,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
张英将张若澜拉了起来,心下早就有了计较。
张若澜闻听此言,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不多半句,也绝不少半句,说完便直直的跪在地上,只等张英给她一个定论。
而张英自是能分辨是非曲折,若不然,恐怕张若澜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跑来告状。
“我知道了。”张英叹息,早年间老姚氏并姚氏的那一段公案他可是全程参加,情知老姚氏并不待见姚氏母女,自然也就有了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况且他和老姚氏相伴多年,老姚氏的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可到底是自己的糟糠之妻,张英又能说些什么呢,“你先起来,到位子上坐好。”
“是。”
张若澜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张英下手的位置坐好,这才听张英继续说,“先不论今日事情的对错,单是你行事操切便已经落了下乘。我总说你性格过刚易折,若是你今日曲意附从,改日再单独去你祖母那里一一回明,也未为不可。便是你祖母执意不允,你也好将今日这道理说给她听,犯不着明目张胆的顶撞上去。你只想着做事儿要取其直,总想着凭一己之力便能成事,焉不知圆滑二字,才是人之根本。”
“是,孙女儿受教了。”张若澜赶紧站起来躬身行礼,张英能对她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掏心掏肺了。
“也罢,本来我就意欲将你们院子的事儿交给你管着,如今你能自己立起来也好。”张英摆摆手,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咱们去用饭去。今日我就为你做一回主,你尽管放开了手做事,若是你们小院里有谁敢不服的,你只管拿出张家嫡亲小姐的款儿来,先处置了,再来回我。”
“是!孙女儿谢祖父恩典。”
祖孙二人一行走一行说,很快便来到了后院的餐房,用饭之前,张英便将这件事情给拍板定案了,而有了张英给自己撑腰,张若澜做事儿便顺畅了很多。
自那之后,张若澜便忙了个脚不沾地,又要学功课,又要学管家,还要时不时的镇压一下冒尖出头的一众后宅女子,竟是没出什么差错,不禁让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一干人没了话说,也使得张英再次发出‘若为男子必成大器’的感叹之词。
而张若澜在梳理自家母亲私产的时候,还发现了两个钱庄,只觉得亲切不已,怎么说这也是银行的前身了,便要了钱庄的账目上来,细细推算。
这古代的记账法也是太过繁琐,张若澜好容易连蒙带猜的弄懂了古代记账的方法,在做借贷记账表格的时候,竟是让她发现了账目上的不少错漏,甚至有几笔账,明显是重复着多次记录的。这一反一正,钱庄便是要亏损十几两银子!
想也知道定是那掌柜的中饱私囊,又看张若澜年纪小,便不甚用心的糊弄她。直将张若澜气了个倒仰,几乎没掀翻了桌子去,终是念着‘三年无改父道’,把事情压了下来,只待出了重孝后,给他们点厉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