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妈妈将信将疑,她在风尘花月场摸爬滚打多年,也知道来青楼的客人大多是家中已有妻室的,虽然同为女人,她有些同情那些妻室,可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放着到手的钱不赚的道理?
贺云楼不愿暴露韩嗣和陆家的关系,只是隐晦的表明,她是接了单捉奸的生意,希望能糊弄过去。
谢衍及时地出声,转移了福妈妈的注意力,她刚要开口就被谢衍打断了:“福妈妈,我现在就想喝百花酿,不如你带我去酒窖看看?”
“酒窖哪是谢公子该去的地方,若是想喝,我派人去取。”福妈妈对谢衍,怠慢不得。
“福妈妈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哪还能拿自己当外人。”谢衍揽着福妈妈的肩,将她往楼下带,又从怀中取了锭银,递了过去。
福妈妈乐开了花,也就加快了步子,带他去酒窖,浑然忘了质问贺云楼与灵犀。
“灵犀,我们走。”贺云楼有些琢磨不透,他明明是在福妈妈面前拆穿了自己,为何最后又帮了她。
灵犀如梦初醒,点头如捣蒜。主仆二人,迅速从另一处楼梯下去,从后门溜出了花满楼。回到结缘时,已是夜幕降临了。
回了结缘,贺云楼仍觉得鼻尖都是脂粉味。
贺云楼翻看着手边的户婚律,问道:“灵犀,今日所见的紫姝姑娘,可是与韩嗣有过拉扯的女子?”
“错不了。”灵犀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过说来奇怪,紫姝姑娘明明就在谢公子的房内,那状元爷怎还留在青楼内?难道他一直待着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等紫姝姑娘?那倒是有些痴情了。”
“胡说什么。”贺云楼翻了两页户婚律。
灵犀老实地闭上了嘴。
“不过现在福妈妈盯得紧,我们要是再去花满楼,可就难了。”贺云楼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今日亲眼见到韩嗣外,一无所获。毕竟作为新科状元,想要应酬恭维的酒宴何其多,青楼或许也是他迫于无奈出席的地方,她不能片面断定他的为人。
灵犀垂头丧气,也想不出还能为小姐分担些什么。
第二日,灵犀打开冰人馆大门,惊喜地发现门外张贴的告示被人揭下,难道有丹青师主动上门了?她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一位玄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她所张贴的告示,只是这模样,怎么瞅着有点像昨日花满楼的那位公子?
“结缘之名,早有耳闻,未料老板竟如此年轻。”谢衍目光含笑,拿着告示进入冰人馆,丝毫没有理会灵犀疑惑的视线。
灵犀迟疑了半晌,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来征丹青师?”
谢衍点头:“带我去见你家馆主。”
问事房内,贺云楼正在誊写卷宗,那是她开设冰人馆后养成的习惯。每当撮合成一桩婚事后,她便会记录下这一对新人的故事,收集成册,当越来越多的亲事经她之手促成,她也越来越能体会爹当冰人的感受。
她未能得到婚姻的幸福,却能在每对新人处得到延续,想来也是美事一桩。
灵犀叩了叩门:“小姐,有位擅画丹青的公子想来结缘应征。”
“请他进来。”贺云楼收笔,册上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