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将她暂时安置在了一间空屋内,城中已无百姓生活,更没有女子能够照料她,一时间他不知所措,只得回禀世子殿下。
“殿下,此女乃是宋副将未过门的妻子。”刘磊得知了宋诤与她即将成婚的消息,不免有些唏嘘,心疼她的遭遇。可战争无情,随时都会平白葬送性命,宋副将也应有此准备。
谢言泽听后,瞬间就想起了来时宋诤的顾虑,当时也曾笑言,要为他主婚,可如今他们夫妇阴阳相隔,委实有太多的遗憾。想那女子千里奔波,只闻得宋诤死讯,他理应照料好她:“既是宋副将的家人,应当好好安置。如今万州局势危险,留在城中万万不妥,你准备一辆马车,护送她离开万州,去一处安全的地方避避。”
“属下定当安全护送她离开。”刘磊领了命令,不敢耽误片刻。
贺云楼是在昏迷中,被马车送出了万州,即便处于昏迷中,她手心仍紧紧攥着锦帕,像是有意识的舍不得松开。宋诤的再度死亡,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她不愿醒来面对。
刘磊将她安置在了离万州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村落,托付给了一户农家好生照料。担心世子安危,他不便久留,向农家夫妇交代了几句,又留了锭银子,快马火速回了万州。
如今没了宋诤,谢言泽身边只有刘磊一个副将,可论策略与布阵,刘磊不及宋诤。
“可安顿好了那姑娘?”已是一夜未眠,谢言泽觉得有些疲倦。
刘磊点了点头:“只可惜始终没能知道她口中的重要机密。”
“罢了。”谢言泽揉了揉眉心,案上的最后一丝灯芯燃尽。
“殿下,士兵们已经无米下锅了。”刘磊为难地开了口,即便他知道如今的情形,粮草是个无法解决的危机。
他发出的讯号,一直得不到回应,援军与粮草迟迟未至。
这两日,梁军仿佛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静。虞军得以有了喘息的机会,只是粮草已尽,他们只得喝稀粥来度日,也不知是否真的会有援军和粮草送来。
“殿下,梁军杀来了!”一声嘶吼,在天刚破晓时响彻在了万州城。
当士兵们刚从睡梦中转醒,梁军一举进攻万州,已是兵临城下,万州岌岌可危。
“严守城门!”谢言泽拿起佩剑,迅速跨马而上,奔向城门。到了城门口时,他回头凝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城门口,几日前,那里悬了几具乌衣骑的尸体,景象触目惊心。收了视线,他迅速进入作战状态。为了祭奠他们的亡魂,更为了万州和虞国,这一仗,他不能输,更不能放任江韶回去。
“杀!”梁军气焰冲天,架着云梯不断往上爬城墙,势如破竹。他们精神抖擞,行动快而狠,连杀虞军数人。
城门在无数次的撞击下,几乎就要顶不住了。城内将士们受了梁军气势的影响,又因那些惨死的乌衣骑,顿时感到力不从心。
谢言泽率领乌衣骑,开门迎战,与梁军相比,他的军队人数明显不敌,可现在即便他使用兵符调遣关外援军,也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于事无补。
战场上,旌旗飘飘,两军泾渭分明,江韶冷嘲,眼神中带着对虞军的蔑视:“谢言泽,可还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这些都是你精心训练出的乌衣骑,就这点本事也敢偷袭我军营,,怕只有送死的命。”
谢言泽不为所动,哪怕他用乌衣骑来激他,仍旧保持战场的冷静:“若你以为万州唾手可得,就先打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