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这次攻城,势在必赢,嗤笑一声,他挥动长矛,剑锋凌厉,刺向谢言泽。每一招都使得狠厉,即便未能近得他的身,却也逼得他不断接招,无法主动使出剑招。
乌衣骑与梁军交战,不断变换阵型,困于阵中的梁军不敌,接二连三丧命。这便是他训练的军队,剑阵变幻莫测,在剑阵中的敌军尚未摸清剑阵的突破口,就已经死于乌衣骑的剑下。
谢言泽直觉这一次江韶有备而来,虽然先前刺伤了他两刀,今日像是早已得悉他武功路数,总是压制了他的剑招,让他十分被动。
“传言的世子殿下,不过如此,虞国当真没有人才了吗?”江韶讥笑道。
谢言泽不敢大意,即便自己在过招中渐渐处于下风。战场上一片厮杀,场面过于混乱,战死的士兵中已经分不清是虞军还是梁军,他的耳边只有无数的哀嚎声。这便是战争,靠着杀戮与流血堆砌出的结束。
虞军毕竟人少,又因这几日粮食紧缺,许多士兵都没有吃过饱饭,体力已是不支。即便是精锐的乌衣骑,以为无人可破的剑阵,居然在梁军轮番的进攻后,被彻底瓦解,接二连三的乌衣骑死于敌军剑下。乌衣骑将士不断减少,使得剑阵无法成型,只得苦苦陷入混战。
战场上,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以及战火后的硝烟,久久未散。
城门已经不知何时被攻陷了,敌军借着云梯爬上了城墙,将城墙之上的守城士兵一个个狙杀,所有的□□还未来得及发射,就已经命丧敌军剑下,哀嚎连连,死状惨烈。
谢言泽与江韶均已负伤,江韶没想到在压制了他的剑招后,他仍能负隅顽抗:“谢言泽,你已无翻身的可能,万州城门已破,不如投降于我。”
“你我尚未分出胜负。”谢言泽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虞军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撑不了多少时间吗,颓势已定。
“你可曾想过,今日为何我能破了你乌衣骑的剑阵。”长矛掷地,江韶低头看了一眼被划破的盔甲,新伤旧疾,皆拜他所赐。
谢言泽眉头一皱:“此话何意?”他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谢言泽不敢全信,不过今日梁军突然主动进攻,又气势如虹,屡破乌衣骑的剑阵,的确有些诡异。
“枉你知人善任,殊不知别人早已有了二心。”江韶半眯着眼,牵动了脸上的刀疤,“世子殿下美名在外,仰慕跟随你的人众多,可出头的人甚少。”
“荒谬。”谢言泽提剑,决心与他生死一搏。
城内,虞国士兵在力量悬殊下,被敌军一一斩杀。瞬间,万州城内哀鸿遍野,皆是虞军的尸体,城内城外,俨然是一场修罗场,鲜血混入了沙土中,流成了一道长长的河。
“谢言泽,认命吧,这一仗你赢不了我。”江韶大声喘息,抹掉了嘴角的鲜血,笑得得意猖狂,“哪怕你是常胜将军,今日也要终结在我手上。”
谢言泽已经受了内伤,咬着牙挥剑进攻,若是他倒下,那剩下的士兵,又如何能安然撤退。他知道江韶与他一样,精疲力尽,身上满是血窟窿,两人皆是不肯倒下,拼死站到最后一刻。
谢言泽强压着胸口上涌的腥气:“虞国,永远都不会妥协。”
他的身上背负着父王的嘱托,背负着皇上与天下苍生的期望,以及那些被迫流离的万州百姓,他不能倒下!
他的发丝已是凌乱,盔甲也被划破数刀,鲜血不断涌出。哪怕穷途末路,可他眼神仍是坚毅,带着不屈服于梁国的决心。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着离开。”江韶讥笑于他的执着,“若你现在自刎,尚且能保住你以往不败的战绩和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