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勇敢。”marco由衷赞扬她,顿了一下,又说,“噢,对了,大宝贝,你在做手术的时候,有个男人给你打过电话。你看一下是否需要回个电话。”
为了尊重严唯一的隐私,他没有接电话。
手机就放在床头,严唯一伸长手臂去摸,marco抢先将手机递给了她。
解锁,查看通话记录,最后一次的未接来电显示的名字是“秦老师”。
果然是他。
严唯一立即回拔过去。
打不通。
再试。
还是不行。
没信号。
连试了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失血,渐渐醒过来的疼痛,以及无法联系上秦浅川,都让严唯一很不好受。
几天都没有洗澡的身体已经开始散发出异味,再加上血的腥气,严唯一从来不是个讲究的人,此时也有点作呕。
病房里很吵。横七竖八地摆了很多张床,每张床上都已经躺着人。作为临时的战地医院,里面有不少是受伤的士兵。有些伤重的人昏迷中还在无意识□□。
大概是真的很痛。
病房墙壁的下半部分涂成了浅蓝色,上半部分和天花板是是泛黄的白色。窗户上有几块窗玻璃在爆炸中被震碎,窗外的天色,应该已经是黄昏。
病床不远处,有一个大约五六岁的黑人小姑娘,穿着一件十分鲜艳的黄色条纹衫,头上扎着很多条小辫子,眼睛特别大,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严唯一忍着肩头的痛,和她打声个招呼。
她脸上的笑,有点扭曲。
该死,应该是麻药完全过了,她左肩现在痛得钻心。
黑玫瑰却仍然只是看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的。
严唯一刚才说得是英文,因为毕竟是最通用的语言,可是看小姑娘的反应,她是没听懂。
严唯一又用法文再说了一次。
当初为了来战地,她特地多学了几门外语。可是严唯一从小就不是一个有学习天份的人,秦浅川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学习氛围,百忙中抽出空来陪她一起学习,结果他反倒学得更快。
黑玫瑰的眼睛弯了弯,冲严唯一咧嘴一笑。
“reta。”嘈杂的病房里,有人在大声叫着。
黑玫瑰应了一声,转身跑掉。
原来这是她的名字。
再试着打了一次电话,竟然通了。
秦浅川的声音急急地传过来:“唯一,你怎么样?”
严唯一眼中忽然一热,或许是受伤让人脆弱。
“我很好。”
“到底怎么样?你的声音不太对劲。”
这么操蛋的信号下,他竟然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那么一丁点虚弱,秦浅川怕不是葫芦娃中的二娃转世吧?
“好吧,不瞒你了,受了一点点小伤,真的只是一点点。”她在一点点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边忽然又没了声音,严唯一连喂了几声,悲哀地发现是讯号中断。
再打,又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