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神情有些不好:“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她说。
刚说完,就一口把才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眼泪也终于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说了我吃不下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满是委屈。沈言总是这样,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要逼她。
秋辞身子不好,所以吃不下东西,她自己心里清楚。产后恢复得很辛苦,度日如年,可她不肯跟他说。他这两天实在忙,也没能一直盯着家庭医生问。
沈言拿了纸巾替她擦拭干净,陪她漱口之后,又把污物拿出去让人倒掉。回来时很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最好听的话哄她,叫她别哭了。不过最后只是愤然发泄:“这大夫怎么看的病,明天就让他们换个人来。”
秋辞拿手背飞快地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不干大夫的事。”
“那就是厨子不好了,炖的什么汤。”
“也不是。”
沈言的目光顿了一下,问她:“那是我不好了?”
秋辞望着他,半坐起的身子慢慢从床头滑下去,头落在枕头上。
“不是。”
沈言上床掀开了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手环住她的腰。他的动作很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那你说,换大夫还是换厨子。你说一个。”
秋辞沉默了许久,最终,把手放进了沈言手心里:“今天孩子满月,就别夺人家饭碗了。”
掌心久违的温热,令沈言如在梦中。
他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还是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她在他身边,还有小小的孩子。从前没有的,全都完整了。来之不易。
秋辞从孕期开始,情绪就一直极度糟糕,不管沈言怎么哄都不好,成日以泪洗面。生产时她使不上力气,差一点死在手术台上。所以沈言总觉得她是在报复他,要让他一下子失去她和孩子,一无所有。
生产后她虽然有过短暂的喜悦,但没过几天,就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虽然她不敢得罪他,可他看得出她是不想理他,不管他做什么,她总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每次和他说话,都像是有人拿枪口顶在她后背上,逼着她说,所以她才开口。
好在,前几天他使了一点强硬的小手段,拿走了孩子,终于知道了她还是在乎孩子的。她也终于肯理他了。
沈言觉得放心多了。他对秋辞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活着就好。
只要她对他和这世界,还有一丁点儿的关心就好。
沈言搂着秋辞,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接着她的话说:“也是,今天孩子满月——阿辞,我们的孩子满月了。”
他顿了顿,温柔的呼吸吐在她耳畔:“我过两天就让你见他,只要你好好的。”
秋辞的耳朵怕痒,微微缩了一下脖子,沈言当然不肯放过,搂紧她,又继续玩弄。她不敢躲他,就翻了个身,把头埋在他胸前。
这个角度,他终于不好再折磨她的耳朵,就摸了摸着她的头发,说:“今天的酒会,他们都说孩子生得漂亮,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