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一脸疑惑,道:“你方才不是说去蹴鞠嘛。”
“哪有的事,你听左了。”杨超对他挤眉弄眼,面上表情丰富得很。
意巧道:“别在我跟前弄鬼,阿哥你定是要溜出去野的。我告诉阿爹去。”说着便要转身出去。
“好妹妹——”杨超忙拉住她,满脸堆笑道:“真没有的事。”
“那你揣着鞠球作甚。”意巧忍俊不禁,伸手拍了拍他圈着的鞠球,几个女孩亦笑得前仰后倒的。
“男儿家的事,轮得你一个女儿多嘴。便是要去蹴鞠又如何?”赵襄十分看不惯杨超的怂包样,他负手道,全然不顾杨超对他打眼色。
意巧瞪着他,气鼓鼓的腮帮子,圆圆的,小包子脸显得可爱极了。她头一遭见他便闹了不快,是以对这位卢家哥哥也喜欢不起来,期间赵襄不时讥诮作弄她,她越发觉得此人无赖讨厌,偏生母亲又十分袒护他,她气道:“我……我告诉爹去,你们欺负我!”话罢,气冲冲放下小狗便奔出门去。
“阿妹!阿妹你回来啊!”杨超欲哭无泪,可真是牵连无辜了,他明明好好哄着来呢。如镜一向对他严厉,对意巧宠爱得很,她要是告状去了,他又得挨一顿板子。他气道:“你又何苦气她!”也便追了出去。
几位女孩见意巧跑了,亦觉着无趣,便也四散回家。热闹庭中顿时只剩赵襄与那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对望着,赵襄气不打一处来,道:“别看着本宫,捡你回来的人跑了。”
小狗低声呜呜,却乖乖地走到赵襄脚边绕着讨好,纵是赵襄稍稍以脚弄开它,它仍黏过来,眼睛圆圆水汪汪的,可怜得紧。
赵襄捏着它后颈皮拎起,小狗四只爪子扑棱扑棱,小丁怕赵襄受伤,便迎上来道:“殿下,让奴才抱吧。”
赵襄不语,他心想,这意巧就这么跑出去告状了,他很吃亏啊。明明不是他要出去耍蹴鞠的,现因三言两语惹了她,万一她颠三倒四说不全,变成是他撺掇着杨超去蹴鞠,岂不是板子要被打得多些重些。他对小丁道:“你速去追上她,不要让她去找先生。”
小丁领命忙忙追去,他腹诽:殿下您早知道厉害便不要激怒姑娘了,怎生如此迟钝。
他将小狗放下,蹲在屋前,还是伸手去顺了顺小狗的毛,他喃喃道:“你说她怎么就这般不禁说。”小狗伸舌舔了舔他手,以示回应。
“你的嘴是乌的,便叫你阿乌吧。”赵襄笑着,去舀了一盆水,“的确脏得很,本宫是见你太脏了不欲你污了本宫的眼,才替你洗洗的,才不是为了讨好那丫头。”
只是赵襄平日连洗脸皆有人服侍,他又如何懂得去替狗洗刷,阿乌看着那盆水,忽然瑟瑟发抖起来。
杨超好不容易追上意巧,说尽了好话,陪尽了不是,又给她采了许多野花编了花环才哄得她回家,途中亦见小丁前来,小丁亦道了许多好话,意巧才不恼而笑,与两人说说笑笑回家去。
回家后便见赵襄拿着巾子沾水,捉着阿乌要擦掉身上的污泥,阿乌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毛发湿了大半,一块一块的,显得更落魄狼狈了。意巧道:“你要做什么?”
赵襄抬首望她,道:“阿乌太脏了,得洗洗。”
“你叫它阿乌呀。”意巧笑道,“怪奇怪的。”
这时阿乌汪了一声,向意巧奔去,在她脚边缠玩。惹得意巧抱它起来,道:“我来洗吧。”
意巧、赵襄、杨超三人蹲在水盆前,揉碎了皂叶抹一些在阿乌身上,细细为它洗去身上的泥污,赵襄笨手笨脚不会冲,反溅了自己一身,惹得意巧发笑,道:“子助哥哥,你是要泼水玩吗?”
赵襄狡黠一笑,道:“未为不可。”说着便用手一扬,泼了些水到杨超身上去,杨超亦不甘示弱,用瓢狠狠一舀泼向赵襄,赵襄一躲,竟大半泼中了意巧。两人赶忙逃窜,意巧便追着他们俩要泼,阿乌见状亦四处奔跑着,嘻嘻哈哈地追着跑着,把一旁的小丁亦拉入战局,四个孩子时而对战时而各逃,玩的不亦乐乎。笑语欢声传出小院,着实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