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苏木彻底忘记了古代裙装的特点——又长又拖——她把前面拎起来,刚往前迈了一步,便被结结实实地绊了一跤。
这里可是河边啊,苏木一旦脸朝下摔下去,不是被石头毁容,就是被湍急的水流冲走——苏木不会游泳。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环在她的腰上,用力把她往后一带。
手里的衣服却在受惊之下跌落到水流中,瞬间被湍急的河水冲跑。
苏木直愣愣地盯着那件愈飘愈远的衣服,一阵后怕。
她并不知道,此时小脸苍白、半身湿漉的她有多么诱人。
云实却是不解风情的那种。他毫不留恋地把人放开,好奇地戳了戳白嫩嫩的脑门,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是不是傻的?”
苏木依旧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谢谢……”苏木苍白着脸色,有些虚弱地道谢。
云实挑了挑眉,一张俊脸更显生动了些,“大概真是傻的。”他很是认真地总统道。
你才是傻的呢!
苏木恶狠狠地瞪着云实,不再管什么救命之恩。
云实笑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无论是前面的道谢,还是现在的瞪视。
苏木的一只拳头就像打在棉花上,连个回响都没有。
这样一闹,苏木心里的坚张和恐惧反而消减了大半。
她捡起衣服,端起木盆,最后看了云实一眼,便急匆匆地走了。
云实站在原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知想到什么,他嗤笑一声,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扒掉,扑通一声,跳进了湍急的水流中,朝着罗裙消失的方向游去。
杏花村原本也有学堂,教书先生就是苏木的秀才父亲苏季仁。
如今苏季仁遭遇意外,学童们都在找新的学塾。
苏木也在带着苏娃找学塾。
她原本担心苏娃贪玩,不愿去读,没成想小家伙听说要上学,一下子表现得乖得不得了,甚至大早上还对着慕秋叫了声“长姐”。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其实,苏木并不知道,苏娃也算是从小长在苏父身边,听他读书,听他讲史,听他说道理,便渐渐觉得读书人就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
所以此时此刻慕秋说可以去识字念书,小家伙一下子便重视起来。
杏花村附近一共有三所学堂,一个在沙河以北的北杨村,每天上下学都要坐船,而且有些远,苏木关不满意。
一个在西边的博陵镇,听说那里夫子要求的极严,并且不是随便什么样的学生人家都会要。苏木怕他家小子太皮实,总会被打掌心,这样一来就会变得越厌学。
还有一个在孟良河以南的南石村,也就是姚金娘婆家所在的村子。
苏木原本对这里印象不好,第一个就排除了它。
然而,客观来说,这里距离最近,撑船的哨工也是同村的人,多少有个照应。
苏木向姚金娘细细地打听了情况,这才决定把苏娃送过去。
至于苏丫,如果要求不高的话,可以留在家里自己教她识识字、读些有趣的书就好。
原本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苏丫却高兴得不行。
苏娃上学的头一天,一家三口像过节似的,苏丫连夜赶制了一只新的背褡,前面可以放书本,后面可以放吃食,精巧又实用。
苏木没什么好送的,便悄悄给苏娃多塞了两把钱,嘱咐他和同窗搞好关系。
对于苏木来说,考不上秀才不关系,有个好性子,结交些好朋友,将来也不会过得太差。
话是这样嘱咐着,苏娃也老老实实地应了。
没想到,第一天回来,小家伙脸上就带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