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露搞鬼】
这边,苏娃的事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便有人找上了门。
说话,那天何田露回去后越想越气闷,明明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却偏要觉得是苏木打了她的脸。
有的时候人总是这样,从来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何田露属于那种因为自卑而自尊心很强的人,然而她的自尊并没有表现在自立自强或者修养德行上,反面注重那种刻意的、肤浅的显摆。
比如,只要出门走动便穿金戴银满身贵气,哪怕在村民间串门也带着下人——当然,一般情况下她鲜少主动在村子里串门,往往是等着别人家有大事的时候请她去“坐镇”,这种时候往往也是她最神气的时候。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洗刷她曾经是个乡野丫头、就连嫁妆也不过是两亩田地的事实。
因为这样了性子,何田露对于被苏木打了脸这件事比一般人反应更大,以至于回去之后越想越气闷,越想越难受,整是里就跟百爪挠心似的,恨不得时光倒流。
至于倒流之后……难道是不退婚了吗?还是决定不打算再昧下那两亩地?
不,何田露只恨自己没想出更加周全的法子。
就这样,她生生地把自己给折磨病了。
李婆子看在眼里,心里也急。
后面的事何田露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连李婆子也只认为她是失也嫁妆心疼,于是便想来想去,替她出了个主意。
“夫人可还记得那片地如今是谁种着?”李婆子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何田露一愣,这个她还真没关心,每年的租子都是石家统一收,该是她的自然都会算进她的私库里,别人不会昧下一分。
况且,她也没有打理家业的头脑。
李婆子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苏婆子,夫人有印象不?”
何田露这才想起来,“就是上次他家生了孙子,老爷让我送些红糖过去的那个?”
对于那次的事,她倒是记得清楚,并不是心疼那点红糖,只是因为有这么个机会好好地显摆一番,让她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就是那个。”李婆子笑嘻嘻地应道。
何田露侧躺着,有些不耐烦,“头正疼呢,提好做什么?”
李婆子凑近了些,臭烘烘的口气喷到何田露脸上,惹得她心里一阵厌恶。
然而,她向来以好教养而自居,于是愣是忍着没有发作。
李婆子对此毫无所觉,反而兴致勃勃地说道:“那苏婆子从小没了丈夫,一个人拉扯三个小子长大,挖地、扛麦子、追打半夜翻墙的野汉,什么事儿没干过?她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如今她家大孙子刚满周岁,三儿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全家人就指着那两亩地嚼用,若是让她知道河坡上的地不租给她家了,您猜怎么着?”
何田露一听,病容顿时去了大半。
“对,就这么办!”她利落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发着亮光,“李妈妈,麻烦你去苏婆子家里走一趟,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吧?”
李婆子自觉能为主子分忧,心里也得意,连连点头说:“有数有数,夫人您好好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这事儿交给我,一准给您办成喽!”
何田露笑笑,挥挥手打发她赶紧去。
这李婆子的德性她也清楚,向来是说得比做得多,不过她向来爱出些顶用的主意,因此何田露对她也格外宽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