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突然化身成一条游鱼敏捷地在战马之间的缝隙中游走,直接打乱了对方的阵型。这数百人围杀他一人本就挤在一处,如此三两下,被应疏臣带着乱了阵脚,人数越多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反观应疏臣,却肆无忌惮展开屠杀,手上的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似死神的镰刀,所到之处一片血雾。
收起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的应疏臣才露出本来的面目,嗜血,凶残,杀人夺命时习惯以一个乖张的弧度勾着唇角,勾出一个残忍的笑。
看到这样的笑容,才终于叫人想起来,他是应疏臣啊,来自宣国的修罗煞星,应疏臣啊!
接连斩杀十人,断了五条马腿。应疏臣的唇角勾出弧度越发犀利,犀利得令人胆寒。
眼睛也开始漫上血色,叫人怀疑这是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被人不小心激怒,于是展开不死不休的报复。
如此的应疏臣跟姚疆居然有些诡异的相似:总以同归于尽的戾气对敌人进行着残忍的杀戮!
夕阳斜照,晚风骤来,穿透一地血腥,勉强将应疏臣的杀心涤荡三分。
沾染在他眼角眉梢的煞气这才渐渐散去。像是嗜血的恶魔贪够了鲜血,露出一个餍足的表情这才肯离去。
应疏臣留神观察着一众战马,不多时,便锁定了其中一匹。
冷笑一声,他抬起右手,从袖子射出一支小箭,钉在那匹马上的黑衣人胸口——箭是袖箭,箭头带钻,穿透力十足,并且钻尾带暗勾,专勾骨头。
拽住袖箭尾巴上连着的绳索,应疏臣将那黑衣人从马上拖下来,然后一个纵跃上,跳上了那匹战马——他挑了半天才选中的其中最好的一匹。
骑在在马上应疏臣变被动为主动,更加毫无顾忌,一阵冲杀,不多时便冲出包围圈。
那个被勾住骨头的黑衣人始终被他拖在马后,留下一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得不说,应疏臣此人凶残起来很凶残!
一气跑出百里路,来到一处湖边,此时已经月上中天。
荒野中的湖泊在月色下微微泛出一点粼光,应疏臣下马,来到湖畔,就着湖水洗了一把脸,将一身的血气散去,将蠢蠢欲动沾染杀气的心脏平定。
他胸口起伏,缓缓阖目,疲倦异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有一头猛兽,刚刚被关回栅栏!
夜虫低鸣,野风骀荡,颇能安定人心。
在湖边出了一会神,应疏臣起身,来到战马边上,看着后面拖着的那个黑衣人——已经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将钉在他胸口的暗勾拔出,带出一个类似梨花形状的血洞,涓涓地流着最后的血液!
不再管那具尸体,应疏臣摸摸那匹黑马,牵着缰绳,他在旷野上悠哉游地漫步。打算天亮了,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应疏臣心中一凛,追兵这么快又来了?
然而一回头,应疏臣觉得眼前突然发黑:那个疯乞丐阴魂不散地又跟了上来!
看看那乞丐□□骑着的马,应疏臣诧异:这神经病都这德行了,居然也能从那些黑衣人手中抢来一匹马?这神经病已经这德行了,还想着来取自己的命?
眼看着这个乞丐东倒西歪地坐在马背上,浑身颤抖似抽风,应疏臣颇觉无趣,经过这半晌他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要干嘛,老子哪里惹到你了”?
那乞丐不答,只颤抖着手对着应疏臣举起刀——天知道,她从哪又弄来一把刀!
应疏臣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想要回忆一下自己究竟有怎样的仇家,对自己居然有这样毁天灭地的深仇大恨!
但是也只考虑了一瞬,他便放弃了。
因为有着如此深仇大恨的仇家实在太多了!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于是,应疏臣将嘴角缓缓抽动了一下,这么游戏了半天,他终于兴致不再,当他兴致不再的时候,便是他大开杀戒的时候。
将手中的刀子微微提起,他对她终究还是动了杀心!
是夜,月色甚好,刀子映着月的寒光,缓缓地照在了姚疆的眼睛上,晃得她有些受不住。
眼前忽然一片黑,头重脚轻,她终于摔下马去。
扑通一声,惊得夜鸦四起!
应疏臣觉得很挫败,就在他难得想要如此认真地杀一个人的时候,那人自己扑了。
应疏臣想想都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然而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那映着月光清澈得有些耀眼的的双眸,实在叫人印象深刻!
应疏臣上前两步,微微蹲下身子,打量着趴在地上的姚疆:
形容狼狈,皮包骨头,身上的衣服破成了麻袋,后背有一处衣服撕裂出很大的口子,可以看清突兀支棱着的肩胛骨和一个梨花形状的陈年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