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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疏臣很后悔!
后悔自己脑子一抽,在逃亡的路上居然把姚疆这个母夜叉给捎上了。
多年来在实践中练就的强项,如果说在逃亡这件事上,他应疏臣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但是,这回逃亡确实逃得险象环生:一路上要应付言珏的围追堵截,还要应付这姚夜叉随时随地的明偷暗袭。
应疏臣心力交瘁!
有时睡觉睡到半夜会冷不丁会发现有个夜叉在床头死死地盯着他!
有时上茅房上到一半会有个夜叉闯进来,跟他在茅房就能打起来!
有时遇到敌袭,趁应疏臣全心对敌的时候,这夜叉就会拎着刀等在他背后,抽冷子就给他一刀。
一个月下来,应疏臣瘦了一大圈!
身心俱疲,却无法可想。
饿着她吧,不好把她饿死了,只要给她一点食物,她马上从挺尸状变诈尸状,生龙活虎地揪着他继续打。
捆着她吧,也捆不住,从一开始挣脱绳索需要一个钟头,进化到现在只要半刻钟!
后来他摸索出经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夜叉打趴下,打到她不能动她就消停了!
可是如果她不能动了,就意味着他不仅要一边应付着言珏的追杀,一边还得当一个搬运工?
应疏臣向来认为自己在折腾人这方面天赋异禀,直到现在面对姚疆他想拜她为师!
于是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在经过禄江渡口的时候,应疏臣曾经起了八百次念头想要一脚将她踹下江去。
好歹,将一口牙齿咬碎了他勉强克制住!
眼看着终于到了禄江南岸,应疏臣第一次有了一种倦鸟投林的诡异幸福感!看着眼前的一片广阔天地,他热泪盈眶,终于明白那些离乡多年的游子乍一回乡为何会忍不住跪地亲一亲故土了!
琪州、南斗城,关秦街。
此刻应疏臣站在一座官邸门前,仰头将这座府邸打量了几遍,心潮澎湃,激动异常。
其实官邸也就是普通官邸,建制规格跟他的将军府也差不离,但是此刻怎么瞧着都觉得比以往顺眼,就连门口那俩石狮子都觉得更加亲切和蔼了。
应疏臣背着手一拉绳子绳子长三米,五花大绑,绑着姚疆!
一个踉跄,姚疆被拉得差点栽倒在地,于是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从背后将应疏臣凌迟!
当然,此刻以一个遛狗姿态将姚疆拖进门的应疏臣对于这个眼刀子毫无察觉:他正沉浸在即将甩掉包袱的喜悦之中!
走侧门,过前厅,刚到二门,迎面撞见一个人。
其人
黑!黑得跟铁算盘如出一辙。
当然,长得跟铁算盘也如出一辙。
此人名唤小钢牙,跟铁算盘本是一母双胞。
小钢牙眼光犀利,一眼就瞅见了应疏臣后头牵着的那个姑娘,姑娘嘴里还塞着破布!
小钢牙眼神诡异莫测,龇着一口白牙,他笑嘻嘻道:“哎?大人,您打哪来到哪去啊”?
话是对应疏臣说的,眼睛却一遍一遍溜着姚疆。
乍看到小钢牙,应疏臣悲从中来:想当初这小钢牙跟铁算盘一样是他的护卫!当初他脑子一抽,用小钢牙换了那个不靠谱的老丁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应疏臣满脸悲痛,用上坟的沉重表情上前来给了小钢牙一个拥抱,将他的背拍得砰砰作响。
拍完,应疏臣放开小钢牙,问:“沈五在家吗”?
小钢牙弯腰剧烈地咳嗽:被应疏臣拍的!
“我家都督刚好出门了,咳咳!大人您找他有事吗”?他边咳边问。
应疏臣有气无力地点头。
“要紧的事吗?如果不要紧的话,您先进去我给您泡个茶,您慢慢等着也正好歇歇脚,如果要紧”
不待他说完,应疏臣跳起来掐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吼道:“性命攸关的事你说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