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胡轩吧?小勋说你们经常一起打球。”邬兆勋学着他姐平时人前那副和气的模样,脸上的笑分外的慈祥,邬兆棋低头看他的时候都快被自己元身体的温柔表情感染了。

“欸对,这位是你姐吧……”胡轩话还没说完,忘了自己身份的邬兆棋喃喃道:“现在小孩都是吃什么饲料长大的,你有十四了吗,这么高?”

胡轩一头雾水,只觉得他的同学有点奇怪:“我上学期就这么高了,你失忆了么?”说着朝他眼中的邬兆勋胸口捶了一拳。

身处完全陌生的学校本就云里雾里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小毛孩子袭胸,虽然邬兆勋这副身子除了排骨,因为性别原因也没什么胸可言,但邬兆棋依旧恨不得把胡轩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摩擦。邬兆勋察觉出他姐微妙的变化,暗暗替胡轩捏了把汗,赶紧拉了拉邬兆棋的衣服:“妈应该交完费了吧,我们去找她。胡轩,回头见啊。”

“姐姐慢走。”

邬兆勋懒得管胡轩说的什么,双手扒住轮椅调转方向,想要赶紧把他姐带离现场。在他的印象里,他姐脾气不好,有时候还特别没眼色,欺软也欺硬,发起脾气来可谓是软硬不吃。这么一细想,他突然就开始担忧,虽然他前几天厌学,恨不得退学,还蛮高兴他姐能代替自己去上课,可是看她那状态,开学之后,不知道会顶着他的那张脸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事情来。他真的好怕从今以后,全班同学对邬兆勋这个人的印象是:神经病!

报到交了学费,青珊把票据交给邬兆棋之后,就带着邬兆勋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叮嘱她,领完书就尽快回家,等她吃午饭。

目送着她妈推着她弟离开,她心头颇有种三岁小孩第一次被扔进幼儿园的感觉。她爸妈年轻的时候忙着挣钱,虽然钱并没有挣多少,但自己的闺女也顾不上管,她从小在祖父母那边长大,到初中才到合州市里上学。一方面是市里的学校条件更好,另一方面是因为祖父母相继过世了。那时候她弟有一两岁了,爸妈依旧很忙,没来学校给她报到开家长会那些事,每次都是自己交钱领书。后来她申请住校,除了寒暑假,平时基本都待在学校,和家人的关系越发的淡了。像这样被家人送来学校,好像是第一次,虽然是以她弟的身份来读书,这感觉竟然有些暖暖的,不过心头莫名有些酸。

揉了揉鼻子,她开始找教室。她弟之前给她指示过初二·三班的教室,还叮嘱了十点之前要进教室点名。她磨磨蹭蹭的,十点前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朝里探了探,里面的男孩女孩基本都是咋咋呼呼闹成一片,当然,也有正埋头奋笔疾书赶作业的,还有一个安静带着耳机不知道听着什么的女孩,垂着头,厚厚的齐刘海垂在脸上,一副众人皆疯,我独自闭的模样。这孩子她弟也说过,可她一时想不起来名字。学习一般,性格软弱,老被人欺负。邬兆棋又忘了身份地摇摇头,像这种闷着头不声不响的孩子很容易就被校园暴力,因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的胡轩一眼就看到她,起身朝她招手,嘴一咧,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勋哥,坐这里。”

难得见到一个还算熟的人,虽然在这之前的不久她还想教训这小孩的。

“坐这里坐这里!”胡轩拍了拍他旁边的座位。

邬兆棋皱着眉头双手插兜越过讲台缓缓踱向胡轩的方向,因为身高原因,她俯视着胡轩的时候颇有些霸气的味道:“还有这种骚操作?随便坐?我上学期的课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