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等忙完后,方桐叫住了唐忆苦:“你过来下。”
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欣喜,唐忆苦笑容满面地跟着方桐来到后院。
“唐忆苦是吧?你坐吧。”方桐已能平静地与唐忆苦说话。
瞅这语气不对,唐忆苦有些忐忑地坐在了方桐的对面,两人中间隔了个石桌。
“不是急着回京吗?你赖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回去吧……”方桐叹口气,心平气和道。
“娘子——”唐忆苦不知所措,“你为什么这般固执呢?与我一同回京,过富贵日子不好吗?”
“不是你娘子,我们根本没有关系。我这不是固执,而是理智。”方桐继续说道,“我无法离开故乡,背弃所有,带着家人只投奔你一人,我无法相信你。”
如果是贫苦哑巴无依靠的李狗子,她是有信心共度一生的。如果李狗子变得富贵英俊,家世显赫,她完全没有了这个信心。达官显贵总是三妻四妾。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的真心又怎能敌得过时间的流逝呢?与其到时候生死不知、无所依靠,不若静世安好、安安稳稳地活。
“你……”唐忆苦一时竟然哑口无言,他不明近半年的真心相待,竟只换回一个“不相信”。
“你不要在我这耗了,还是赶快回京吧。”方桐语气平和,她知自己言语太过无情,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也不必留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唐忆苦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爱方桐一人,绝不另娶,绝不纳妾。”唐忆苦指天作誓,油盐不进的丫头,他该说什么好呢。
“誓言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是不信的。”方桐回道。内心虽有波澜,终被理智平复。
“你若有什么不信的地方,皆可开诚布公的讲。”唐忆苦认真地说,“所有的信心我都可以给你的。”
“好,那我这有三问,你愿意回答吗?”方桐想了想,所有话摊开了说也好。
“可以。”唐忆苦惊喜,这是个机会。
“第一问,你乃是国公之子,身份尊崇,我们天差地别,你要怎么争取到国公一家的认可?”方桐问道。
唐忆苦微笑道:“第一,我只是义子,和国公一家并非同族,不入族谱,两年前已分家,自有府邸。我自幼父母双亡,娘子和娘亲弟弟过去,只需当家做主人,无须国公认可。第二,娘子聪慧可人,不输任何名门闺秀,只有娘子想不想认可他们,而不是被他们认可。”
方桐抿着唇,面上皱着眉,内心隐有动摇,说得倒是好听,尤其后面一句。
“暂且这样吧。那第二问,你说你遭了蜀王余孽的暗害,可蜀地距离青州不下数千里。蜀王余孽怎可能不再接近蜀地的地方暗杀,反而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暗害,你是不是另有仇家?”方桐问道。
这问题可就刁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