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自己的几个坐垫还入了神,眼生中竟流露出一种暴殄天物的可惜之感。又是盯着一个香炉发蒙,双眼都闪着光,小脸还微微发红。怀王不觉一笑,真是娇憨可人。
婉筠哪注意到这许多,只想着能把香炉翻过来就太好了。想着想着便要上手。忽然一阵暖意传到指尖,她盯着握着自己手的腕间呆了。
“这珠串也是古董?”
“姑娘,这香炉可烫手。”
婉筠这才反应过来,握着自己手的是王爷,心中懊恼:
“怎的在他人面前漏了怯,这人该不会以为我要偷了这炉子吧。”思及此,脸更红了。赶紧抽出手,不想用力过猛,一旁的香炉被打翻在小几上。
本以为这姑娘会道歉,没想到她瞧着香炉底部,满脸惊喜道:“果然是前朝官窑的,我就说嘛。”
发现怀王正疑惑的瞧着自己,婉筠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财迷劲儿没守住,微微低头。“我没想偷······”
怀王在京城所见女子,大多循规蹈矩,也有故作天真之人。如此自然之态倒是少见。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福瑞的声音传来:“爷,出什么事了?”
“无事,无事,好好看路。”言语中还夹杂着笑声。
外面坐板上福瑞喃喃自语:“还没事呢,我就没听您这样笑过,该不是中邪了吧!明日我得去庙里求个符才好。”
杏儿也担心婉筠,但又不能往里拔看,这哪是一个做奴婢的规矩,况且小姐也没出声,该是真无事,她安慰自己。
婉筠看着怀王笑得那么开心,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好笑的吗?这人该不会脑子有些问题吧。转眼瞧着桌上满是香灰,觉得该帮人弄干净,毕竟坐了他的马车已是叨扰。
找不到甚物件去擦,只好用手往随身带的绢子里拨。
“不用,不用,待会儿自有人打扫。”怀王阻止道。
“用的,用的,是我弄脏的,本该我打扫。”婉筠坚持把灰弄到绢子里,她可不想欠个王爷人情。
“不用。”怀王伸手想阻挡,香灰本身就轻,婉筠又没想有这一出。结果可想而知。
如仙女散花,漫天的灰往下落,婉筠立即拿垫子挡了,好巧不巧,怀王沾了一身······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朱府到了,爷。”
半晌才见婉筠下来,福瑞着急的问:“我家主子呢?”
婉筠故作淡定道的瞧了瞧马车,意思还在马车里。福瑞赶紧扒上去看怀王。
趁着这个空,婉筠赶紧带着杏儿往朱府走去。
这还是他那俊美不沾凡俗的王爷么?主子平日里可是最受不得脏乱的,这满身的污迹,这······福瑞则被眼前一切惊着了,“爷······”
“打盆请水来。”怀王端坐着吩咐道,也不解释,若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嘴角的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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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个府的?没有请帖不让进。快走!”朱府门房的奴才老五喊道。此人五大三粗,面黑,现又发指眦裂真是有点唬人。
婉筠可不吃这一套,微微示意。就听杏儿温柔的说“我家小姐是吴家的表亲,你去问问知县夫人便知。“说着还拿了五两银子出来。
这奴才银钱倒是收了,却还是不开门。
别看老五这人长得不咋样,小聪明却是不少,否则也混不到门房这个时常有打赏的差事。
他听着她们这样说,摸了摸兜里的银子道:
“等得可不就是你,知县夫人专门吩咐了,若有人自称是她家表亲,就一定不让进,她家可没那些亲戚!银钱既然你孝敬,爷我就收了。想进来?绝不可能。”
杏儿这样好的性子也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拿钱不办事。太欺负人了”
“就算欺负了你这两个没势的姑娘又能怎样?你长的这个样子,哪家夫人发傻才带着你抢自家女儿的风头呢。算你自己活该!”
老五越说心里越有计量。又推又吼
“去去去,若是谁来都攀着知县家亲戚,那还了得。”
眼前那人就要推到杏儿,婉筠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拉开杏儿,挡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