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婉筠猛地一拍他背:“让开些,你一人竟要把这条路都给堵了么?”
男子吃痛转身,面目如玉,微微一笑道:“本王不让如何?”
婉筠稍稍一呆:
此人明明穿着素雅,却掩不了周身的贵气和天生上位者的优越之感。
嘴角带笑,但眉梢眼角分明有着一丝冷意,偏偏脸庞轮廓柔和,把这点冰凉隐去不少。叫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心中腹诽:本王?王爷?所有王爷都长这样好看么?
随即摇头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又叹:怎的在石丰县还能撞上这样的贵人,真是出门没瞧黄历。
连忙换了面孔,微微施礼,也不抬头,眉目含笑道:
“不知是王爷尊驾,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随身的小厮福瑞跳出来挡在他身前,愤怒的指着婉筠“大胆!冒犯主子,岂是你一句话就过得去的。还不快自行掌嘴!”吴国上下除了当今圣上何人敢这样和他家爷说话,何况还是一女子。
婉筠依旧保持着微笑,不言语也无任何动作。
这小姑娘先是一脸霸道后又乖巧异常,被福瑞训斥还能不卑不亢。情绪转换这样快速他常见,但丝豪不遮掩,显得如此自然的倒是少有。怀王反而不知道讲甚了,不自觉的挑挑眉头,用手摸摸了鼻子。
女子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福瑞更是生气,道:“还不快动手?”
怀王见婉筠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觉得甚是可爱,他也没真想与一小女子计较。轻挥手让福瑞退下。“好了,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侧过身,让出道路。
婉筠冲着怀王微微屈膝,便带着杏儿往角门去了。
看着门外空空如也,杏儿伸着头四处张望。“不是说好在角门一起去朱家的么?现在怎的连马车影子也瞧不见?”
“不过是梅氏的小伎俩罢了。也是我失算,想到了她会在今日做手脚,只实在没成想她会做这样的事,真是高看她了。”婉筠失笑。
哪家夫人会言而无信呢?梅氏就能做得这么明显。
杏儿这才反应过来,犯了愁。“那如何是好?我们连朱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呢。”
还真是,别看这计量毫无花花绕绕可的确管用。石丰县虽说不是甚大地方,富户却不少,一般的车夫谁晓得朱家李家的。婉筠就算现时去找马车,也无用了。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就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最终在吴府门前停下。
“呀!这是来接我们的吧。”杏儿兴奋的说。
婉筠摇摇头,哪有这可能。这丫头真是天真,梅氏既已走了,怎可能再派车来接?果然,就见刚刚那个自称王爷的人和他小厮往马车走去,不对!是向自己走来。
怀王正准备上脚踏时余光瞧见那个和他有‘一掌之交’的姑娘在角门处徘徊,却无车辆来接,心下了然。便去寻她。
“姑娘可是要去赏花会?”怀王多透亮的人,婉筠如此装扮又在这个时辰出门。深闺小姐在石丰县这个地方今日还能有甚事?
婉筠没有讲话只点点头。
怀王修养极高,也未追问她为何会有现在的窘况。只道:“若不嫌弃,可与我共乘一车。”
话音刚落,婉筠还没来得及回答。杏儿一脸惊恐积极的上前回道:“不可以的,我家小姐还未嫁人怎可与外男同乘?不行,不行。”头摇得如拨浪鼓般。
“能和主子走这样近都是福气,何况是同坐一辆马车?可别在福中不自知。”
福瑞斜眼瞧着婉筠主仆,他哪能见别人驳自家爷的意。心中觉得这两女子装的真像,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着今日和我家王爷说句话呢。
这次为何会有赏花会她们不知?装腔作势,惹人厌的紧。
杏儿还想说甚被婉筠一个人眼神止住,“如此便叨扰了。”她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早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这马车从外看和他人的无异,进到内部方知不同。
虽不是堆金砌玉的张扬,但单凭几个白狐绒毛的软垫就显得主人地位非常。几个垫子成色极好几乎没有色差,这样的皮毛做冬日里的披风常见,用来做个垫屁股的,婉筠都暗道可惜。
马车中间一个红酸枝的小方几不稀奇,方几上的小香炉却引起了婉筠的注意,样式花纹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件古物。
她心道:该是前朝的吧,就是不知可是官窑?如若能看看落款就好了。
怀王靠在一处看书,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马车内的女子。她才上车时还乖觉,不一会便小心的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