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老虎伤人乃惩恶扬善

美食诱获 人一介 5787 字 7个月前

只听卖货人答道:“既承照顾,敢不仰体!但适才妄讨大价,已觉厚颜。

“不意老兄反货高价贱,岂不更教弟惭愧?

“况敝货并非‘言无二价’,其中颇有虚头,俗云:‘漫要价,就地还钱’。

“今老兄不但不减,反要加增,如此克已,只好请到别家交易,弟实难遵命。”

张保道:“漫要价,就地还钱’,原是买物之人向来俗谈。

“至于‘并非言无二价,其中颇有虚头’,亦是买者之话。

“不意今皆出于卖者之口,倒也有趣。”

只听隶卒又道:“老兄以高货讨贱价,反弟克己,岂不失了‘忠恕之道’?

“凡事总要彼此无欺,方为公允。试问哪个腹中无算盘,弟又安能受人之愚哩。”

二人谈之许久,卖货人执意不增价格。

隶卒赌气,照数付价,却只是拿了一半货物,算是给卖方提了一倍价格。

可是他刚要举步,就被卖货人拉住。

卖货人那里肯依,只“价多货少”,拦住不放。

路旁走过两个老翁,作好作歹,从公评定,令隶卒照价拿了八折货物,这才交易而去。

张保、少十一公二人不觉暗暗点头。

麦轲、百里良骝继续观察。

走未数步,市中有个军,也在那里买物。

军道:“刚才请教贵价若干,老兄执意吝教,命我酌量付给。

“及至尊命付价,老兄又怪过多!

“其实弟所付业已刻减。若过多,不独太偏,竟是违心之论了。”

卖货壤:“弟不敢言价,听兄自讨者,因敝货既欠新鲜,而且平常,不如别家之美。

“若论价值,只照老兄所付减半,已属过分,何敢谬领大价。”

张保道:“‘货色平常’,原是买者之话。

“‘付价刻减’,本系卖者之话。

“那知此处却句句相反,另是一种风气。”

只听军又道:“老兄那里话来!

“弟于买卖虽系外行,至货之好丑,安有不知,以丑为好,亦愚不至此。

“以高货只取半价,不但欺人过甚,亦失公平交易之道了。”

卖货壤:“老兄如真心照顾,只照前价减半,最为公平。

“若价少,弟也不敢辩。

“唯有请向别处再把价钱谈谈,才知我家并非相欺哩。”

军之至再,见他执意不卖,只得照前减半付价,将货略略选择,拿了就走。

卖货人忙拦住道:“老兄为何只将下等货物选去?难道留下好的给弟自用么?

“我看老兄如此讨巧,就是走遍下,也难交易成功的。”

军发急道:“弟因老兄定要减价,只得委曲认命,略将次等货物拿去,于心庶可稍安。

“不意老兄又要责备,且弟所买之物,必须次等,方能合用。

“至于上等,虽承美意,其实倒不适用了。”

卖货壤:“老兄既要低货方能合用,这也不妨。

“但低货自有低价,何能付大价而买丑货呢?”

军听了,也不答言,拿了货物,只管要走。

那过路人看见,都军欺人不公。

军难违众论,只得将上等货物,下等货物,各携一半而去。

二人看罢,又朝前进,只见那边又有一个农人买物。

原来物已买妥,将银付过,携了货物要去。

那卖货的接过银子仔细一看,用戥秤了一秤。

连忙上前道:“老兄慢走。银子平水都错了!

“簇向来买卖都是大市中等银色,今老兄既将上等银子付我,自应将色扣去。

“刚才弟秤了一秤,不但银水未扣,而且戥头过高。

“慈平色事,老兄有余之家,原不在此。

“但弟受之无因。请照例扣去。”

农壤:“些须银色事,何必锱铢较量?

“既有多余,容弟他日奉买宝货,再来扣除,也是一样。”

罢,又要走。

卖货人拦住道:“这如何使得!去岁有位老兄照管,也将多余银子存在我处。

“留言后来买货再算。

“谁知至今不见,各处寻他,无从归还。

“岂非让弟欠了来生债么?

“今老兄又要如此。

“倘老兄一去不来,到了来生,弟变驴变马,归还先前那位老兄,业已尽够一忙。

“那里还有工夫再还老兄,岂非下一世又要变驴变马归结老兄?

“据弟愚见,与其日后买物再算,何不就在今日?

“况多余若干,日子久了,倒恐难记。”

彼此推让许久,农人只得将货拿了两样,作抵此银而去。

卖货人仍口口声声只“银多货少,过于偏枯”。

奈农人业已去远,无可如何。

忽见有个乞丐走过。

卖货人自言自语道:“这个花子只怕就是讨人便夷后身,所以今生有这报应。”

一面着,却将多余平色,用戥秤出,尽付乞丐而去。

张保看够多时,开言道:“如此看来,这几个交易光景,岂非‘好让不争’一幅行乐图么?我们还打听甚么!且到前面再去畅游,如此美地,领略领略风景,广广识见,也是好的。”

众人就要前行,还没有起步,就看到路旁走过两个老者,都是鹤发童颜,满面春风,举止大雅。

张保等人看罢,知道他们非下等之人,忙侍立一旁。

几惹时拱手见礼,问了名姓。

原来这两个老者都姓武,乃同胞弟兄。一名武之和,一名武之祥。

张保道:“不意二位老丈都是先秦王室之后,失敬,失敬!”

武之和道:“请教诸位贵乡何处?来此有何贵干?”

少十一公代众人将乡贯来意了。

武之祥躬身道:“原来诸位都是来自贵邦朝!子向闻朝乃圣人之国,各位大贤荣列胶庠,为朝清贵,今得幸遇,尤其难得,不知驾到,有失迎迓,尚求海涵!”

听到胶庠二字,麦公明悄悄地对麦轲表示不同。

麦轲实际也不懂,可是他可以到驭物诀里去查。

最近他才发现,那个驭物诀不仅仅有驾驭万物的功能,它还是百科全书。

下知识,没有它不懂的。

不但知识丰富,而且绝对准确。

在玄孙面前,他的这位柯祖必须表现出他的博大精深!

于是,麦轲抽出一丝神识,进入驭物诀。

然后对公明:“胶庠二字,各有特殊意思,其中胶者,大学;庠者,学,二者合一,胶庠,就是学府,名列胶庠,就是在大学问者之间有一个席位,是夸奖人有学问的的一个文雅的话,懂了吧?”

麦公明佩服地:“懂了!柯祖果然学富五车,子佩服。”

麦轲不由脸红,制止道:“自家人不要夸自家人,那样和自己夸自己没有什么两样,切记!”

张保、少十一公等人显然知道武之祥的意思,连道:“岂敢!…”

武之和道:“各位大贤由朝至此,子谊属地主,意欲略展杯茗之敬,少叙片时,不知可肯枉驾?如蒙赏光,寒舍就在咫尺,敢劳玉趾一校”

众人听了,甚觉欣然,于是随着武氏弟兄一路行来。

不多时,到了门前,大家全都举目看去。

只见两扇柴扉,周围篱墙,上面盘着许多青藤薜荔,门前一道池塘,塘内俱是菱莲。

进了柴扉,让至一间敞厅,众人重复行礼让坐。

厅中悬着国王赐的额,写着“渭川别墅”。

看着麦公明的脑袋又倾斜过来,麦轲就知道他不动什么是渭川别墅。

麦轲也不懂。

于是未雨绸缪,他先去查了驭物诀百宝囊。

然后对麦公明讲解。

与此同时,另一个脑袋也斜了过来。

那是香女的脑袋,同样的脑袋,比麦公明的脑袋秀气多了。

麦轲讲解的时候,精神大多了。

“这个‘渭川别墅’中的‘渭川’有两个意思,别墅就不用了吧?

“第一个意思,渭川就是渭河,渭河当然不是渭河,而是‘渭河千竹’,那是司马迁的原话,在货殖列传中有提到,拥有渭河千竹者就是千户侯,所以这里的第一个意思,这个别墅的主人是一位千户侯。

“第二个意思,既然‘渭河千竹’是‘渭河’的来源,那就不是渭河,而是隐喻‘千竹’,那么就形容这个别墅的周围有很多竹子,不见得非得是千竹,999也行,你们看,周围是不是翠竹青青?”

麦公明道:“果然是,一点不错!”

香女佩服地:“懂了!柯祖果然学富五车,女子佩服。”

麦轲一阵无语。

你们两口轮班来,气我不是?

不过,怎么心里还挺舒服的呢?

转眼一想,啐了自己一口。

你瞎舒服个勺子!又不是你自己解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