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泉住的不算远,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杭远归将车停稳,不待程泉解开安全带,便利索下车。他长手长脚,几步走到副驾驶门边,替她打开车门,倚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清贵公子的绅士是不含情谊的。甚至越是如此,本质上便越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二十岁左右的少女还会耽于这种没什么成本的、俘获人心的手段。到了程泉的年纪,拨云见日的本事不说炉火纯青,也已有了几分火候。因而对付这样入门级的擒拿手,见招拆招,自然不在话下。
程泉感激笑笑,搭着他的手下车。微凉手掌与他略有些粗糙的掌纹相贴,他五指陡长,将她的手包入掌心,眼角绽出似有若无的笑纹,别有深意地重提旧话,道:“说起来,我今天怎么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你怎么谢我?”
说的是引见henry的事,这事上他非但给她提了个醒,还在henry面前借了她三分势。说是帮忙,一点都不为过。
只是车上一路闲谈时皆不着痕迹地避过,这会却特意提起,意味何在,不言自明。
程泉轻轻做了个抽手的动作,眼角迎着他飞上一抹笑:“你这样的人,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谢能入你的眼!”
“你知道。”杭远归以不变应万变、看着她淡淡道,手上的劲丝毫未松。
没错,她是知道。但眼前henry态度尚暧昧不明,她可不想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程泉只好继续装傻,左手掩饰地将耳际碎发撩到脑后,换上一张更加虚情假意的笑脸:“你既说自己是生意人,那我以后……就常去照顾你生意?”
杭远归哪料到她会这么回,不期然一愣,待反应过来,她已抽出手去,不由轻轻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怎么也会说请我吃个饭?”或者……请我上去坐一下。
成年人的“上去坐一下”是什么意思,没人会不明白。然而程泉的表现已到了这个份上,再咄咄相逼,只会令彼此难堪。杭远归终究是个知情识趣的猎人,想的也不过是一场水到渠成的风流,还未顽固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因此虽难免扫兴,却也到底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