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泉自然不会问他学费是什么,一问,这一晚上的太极推手就白费了。她一向练的是空手套白狼的功夫,要的就是不轻易把自己搭进去。何况就算真的要搭,也不能搭的这么早,要搭到刀刃上,连皮带血给他剜下一块肥肉来。
她胃口虽不至于吞下一整个杭远归,但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程泉笑道:“得,我这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刚露出点占你便宜的小心思,谁知道一眼就被看穿了!果然在你这样的聪明人跟前,还是要老实点、耍不得心机——”说完,还故作一脸挫败神色,叹了口气。
杭远归“呵呵”轻笑:“这是拐着弯骂我精刮呢!”
“怎么会——”
“会也不要紧,我本来就是铜钿眼里千跟头的生意人,喏,不信你闻闻、一身铜臭味——”说着竟真转过来,俯身贴近程泉,鼻尖就悬在她脸侧,隔着只一拳还不到的距离——柑橘的淡香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不知怎么,那样淡极的味道,竟莫名有种侵略性。
程泉像浑然不觉这危险的距离,反仰起头,依言故意深吸一口气,笑道:“铜臭味要这么好闻,那可人人都想染一身铜臭了……”
“是么?”杭远归微微偏过头,慢条斯理地从容打趣:“我还以为就算不好闻,也人人都想要呢……”他每吐出一个字,就有一阵湿暖的气息喷在程泉的半边脸颊上。饶是她定力过人,皮肤还是泛起一层疙瘩,不一刻,就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红的像水晶碗里盛着的石榴子,一点一点从琉璃壁中晕出红光,艳的烂漫而剔透。
就在杭远归眼皮子底下。真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能看见她脸上没让粉盖住的雀斑点,不多,零星几颗,在眼睛下面,恰藏在那红里,像石榴里隐约可见的子。这样生气盎然的色彩,让他的心一时似沾了油的碗,在手掌里打起滑来,眼看就有握不住的趋势——
程泉却忽然开口,迎着他的眼,笑得云淡风轻:“说得也是,谁不想要呢……”这么随口说着,她忽然想,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再进一步,更放肆些,譬如将下巴抬高点、将嘴唇送到他下巴旁边,或者索性抬手勾住他脖子……那么他今晚一定会就范。但就范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