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一时间令彼得恍惚以为艾娜是在喃喃自语。
他忍不住也流露出无奈又宽慰的笑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放任眼神尽情释放温柔和伤痛,或许是知道艾娜看不到,又或许是觉得她看到也不会懂。
“好啊,”他从喉间发出低笑,对着艾娜举起酒杯,“我也是。这才是朋友该做的不是吗?”
“是吗?警告你不要打着朋友的名号骗我去做些很离谱很傻的事,那样……”
“怎么会。”他笑着打断她,催促她赶快碰杯。
“那样我真的会杀了你,我发誓。”
“我是那种坏蛋吗?奥苏利文小姐,你让我很伤心。”彼得捂住胸口,做出极为伤情的夸张表情。
“谁知道,我又没遇到过真正的朋友。”
她翻了个白眼,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却还是掩饰不住笑颜。艾娜迎上他的举杯,力道大得连酒都洒出了些,杯壁清脆的撞击声引着彼得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现在你有了。”
艾娜知道自己经历过很多难事,被生活折磨,被信任的人伤害,被爱人抛弃,流过血受过伤,早就已经习惯冷漠,可不知为什么,彼得这简单一句话,一个鼓励的眼神,竟然让她久违地温热了眼眶。
大概是因为喝得还不够多,唉,最近过得太随意太规律,酒量都随着下降了。
她果断放弃玻璃杯,直接抓起酒瓶一口气喝光,剧烈的吞咽声和鼻息令彼得皱起眉。
“慢点,慢点,老天,你忽然怎么了?”他犹豫着伸出手,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她豪放的饮酒作风。
而有人抢先一步,果断干脆地夺走酒瓶,重重往茶几一磕,尖锐得几乎快要刺穿耳膜,然而那人的声音还要更甚,完全盖了过去,破口大骂:“艾德文娜,狗娘养的,你想死也别死在我眼前!”
彼得被他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偌大的客厅,他们的身边凭空出现了那位神出鬼没的死侍,他浑身是血,右手还握着刀,面罩也没摘下来,应该是刚下战场。这副模样给他的愤怒平添大量威慑力,彼得甚至担心他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冲着艾娜抬手就是一刀,身体反应比他思索的速度更快,几乎是用跳的,他一个后空翻便横在两人中间,张开双臂,老母鸡护鸡仔似的,将艾娜挡到身后。
“嘿,有什么话先把刀放下再说!”
“不,我就在这等着,今天她要是再敢胡来,我直接给她痛快,”死侍冷哼一声,怪腔怪调地说道,活像个尖酸刻薄的电视剧恶毒女反派,“酒精中毒死得多难受啊,药物反应多慢啊,还不如我做个人情砍死她,让我自己也爽一下。彼得·帕克,不要拦着我,否则连你一起砍!”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头以极其诡异的角度转了转,问道:“等会,你怎么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