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
思索间房门打开,珠帘轻声碰撞,有人摸进了卧室,走到床边跪下,发出响动。
长安偏头去看,瞧见是夏云。
夏云是兴乐殿近身宫女,去年她出嫁时,夏云就没了,此时跪在这里的,多半也是一只鬼。
这鬼红肿着眼睛,开口就哭,“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会自作主张,擅自打乱您的计划。”
夏云认真告罪,内心十分懊悔,将公主生病的原因归结为自己的错。夏至那夜,公主与王爷争吵后,趁夜深人静时偷摸外出,旁人以为公主只是生气跑出去解闷,但她知道,公主实际上是去见少司命,还特地留她把风。
夏云习惯自家殿下行为脱纲,只听话在殿里守着,然而没过多久忽然有人说起外面乱起来了——她担心公主出事,一时慌乱,就将公主外出的事上报给陛下,希望对方护住公主。
哪知陛下会关人禁闭?当时一听是去见少司命,陛下立即派人沿路将公主截拦,问也没问就关起来。
谁又能想到,刚关进静心殿一日公主就大病一场,公主昏迷不醒的这些日子,夏云差点没以死谢罪。
千恩万祷,总算公主醒来,她立刻就进来请罪,也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公主怎么惩罚她,她都愿意领受。
这边夏云想着领罪,长安却神思震荡,眼前一切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夏云陈情,皇兄出现,还有那位脸熟的年轻先生,串联起来,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送入脑海,她迫切问:“现在什么时候?”
夏云瘪着一张脸,小声回答:“巳,巳时……”
想问的不是这个,长安换一个问法,“王爷,景王爷是太子吗?”
景王爷走到垂帘处,正好听见这句话,不由脚步一顿,心里几分诧异,待转进来看见长安追着人问话,他一皱眉沉下声音,“又闹什么!”
夏云连忙行礼退出去。
顾明初走到床前扶人躺好,刚要说话,就听得一声抽气,他的手微微一顿,眼睛盯着她,“怎么?”
长安颤着手臂蜷缩起来,说不出话,苍白的小脸一会儿已经布满湿汗,疼得不行的模样。
顾明初心头微紧,正要调步去拦宇文墨,手臂一紧被人扯住,他转头看,床上的小家伙正在断断续续地说话。
他听不清楚便靠近些,待听清楚,瞬间急红了眼睛,“我争上一争又如何,只要你莫再胡闹。”
长安终于晕过去。
半路被请了回来,宇文墨坐在床边收回手,略微沉吟。
顾明初拉过被子为长安掖好被角,宫人在外面回禀药已领来。
看着人被喂进了药,宇文墨道:“公主身体无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公主是否有过从高处跌落的经历?”
顾明初摇摇头。虽则长安性格跳脱,经常上山爬树,不过若论摔落摔伤,倒没有过。
他看向对方,“先生的意思是,长安这次昏迷是因为跌落?”
宇文墨思量片刻,竟然也摇头,“在下看不出,只有修书与家师,看看能否找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