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敬仰。
这种敬仰维持了十年,安稳局面也维持十年,就在公主十周岁那年,有什么开始悄悄变化。
不知因为什么,公主居然时常罔顾景王爷的教导,偷溜出宫已经是常事,甚至还与景王爷大肆争吵。
因为什么争吵,宫中尚且没有流出可靠传闻。
不过自公主十周岁以后,这三年来,景王爷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孤寒,脾气更是一点就着,前几日刚与公主大闹一场。
公主闹完后,深夜偷偷离宫,却在出宫没多久后,被陛下发现,连捆带绑的将人运了回来,扔进了静心殿。
静心殿,顾名思义,是让人静心的地方,是而十分偏远,独居皇宫一隅。
可能正是因为太过偏远,炎炎盛夏,用来降温的冰笼没有及时送到,将公主“热”晕了。
这一下晕过去,居然整整昏睡了九日。
公主昏睡之后的日子里,不仅陛下懊悔,景王爷也十分内疚,是而每日都要过来公主床前,时刻守候,反省打坐。
不过今日,景王爷感受明显不同,他发现妹妹的呼吸踏实了,手指似乎也动了一下。
这是将要醒来的征兆。
于是他放轻了声音,近几年来,难得对公主使用了一次温和语气,他唤道:“长安,醒一醒。”
——神奇哉,长安果然睁开眼。
她躺在床上,眨一眨眼睛,眼前悬挂熟悉的芙蓉金容帐,中心一颗香水球,这是兴乐殿的装饰。
难道人死之后会回到家里。
她稍微挪了挪脑袋,就听耳边似残留呼啸风声,身体也有细细密密的破碎痛感——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居然还能有全尸?
面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奇异,更神奇的是,她听到了已经离世的人,她的兄长,在旁边唤她。
等她从呆滞中走出来,身旁却空无一人,她偏过头,外面日光寡淡,灰蒙蒙的色调,似乎没有生气。
干等不是她的作风,她撑起身子,想去找个鬼问些什么,还没下了床,就听脚步声自外间响起,情况不明,她匆匆躺回去。
脚步声停在附近,透过棉被缝隙,她实实在在看到了兄长。
兄长领一位黑袍先生,前后走到她床前,那先生端庄一坐,执起她的手腕,扣脉,先生的手温热。
长安疑惑的纠起眉头,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双大眼睛不停去看一旁站立之人,那人一身蟒紫朝服,金冠高束,俊美的面容高贵威严,确认是她兄长。
兄长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等待,也不看她,只将视线锁定在先生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上。
她跟着转回目光,打量眼前这位,摸着她的先生——白肤黑发,面容沉毅,五官并没有特别出彩,不过一身漆黑一团的衣袍,倒是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可判八分。
不过……
她仔细看看,逐渐觉得这先生有些面熟,可惜未等她想到是谁,先生便放下她的手,同她兄长一并走了出去。